王清源緩緩起身,將鍵盤向機器上一撂,嗬嗬一笑,突然轉身,撥開人群,對坐鎮吧台一直關注自己這裏情況的老板娘喊道:“苗姨,給我拿一包紅黃過來。”
雖然苗青嵐對於地下城這類遊戲淺嚐輒止,但作為網吧老板起碼輸贏還是知道,再觀察對陣雙方的麵部表情,結果不言而喻。她笑孜孜的從吧台抽出一包紅黃親自送到王清源手中。
圍觀的學生玩家們還沉寂在劍聖行雲流水的操作連招中久久不能自拔,被王清源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有些不經常來第二休閑上網的學生暗自打量這個其貌不揚的網管,感覺人家就是牛逼,談笑間把對手收拾的服帖卑服,強者無疑在哪都那麼璀璨耀眼。王清源瞥了眼非主流青年慘敗的臉頰,接過老板娘手中的紅黃,拆開,第一根煙遞給了對麵輸了比賽的青年,然後又將紅黃派給青年的其他幾個兄弟,最後才抽出一根叼在嘴內。
青年麵色複雜,輸贏正常,但是一麵倒的被虐殺就顯得尷尬羞愧了,他在王清源手頭之上走不過一個回合,賽前還大言不慚,這種恥辱確實挺打擊人,王清源遞給他煙卷,他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兄弟,玩玩而已,輸贏都是常事,當不得真,不抽兄弟這根紅黃就是不給我麵子。哥幾個在休閑玩的機器錢算我頭上,等會請哥幾個出去吃個飯,都是街麵混的,我看哥幾個麵生,所謂不打不相識,既然認識了,就坐下來聊一聊,以後經常來第二休閑光顧光顧,我替苗姨做主,給各位打個七折。”王清源從褲袋內掏出塑料打火機第一個給青年點燃,然後又挨個笑嘻嘻的輪圈點煙。
“嗬嗬,讓兄弟見笑了。大言不慚,你確實技術比我高太多,我是服氣了。你請我不是拿巴掌抽我耳光嗎?我也是在街麵混的,說出的話潑出的水,輸了就請客,今晚找個地方,咱弟兄喝幾個,不醉不歸。”非主流青年尷尬輕笑,人家又是遞煙又是一口一個兄弟,給自己麵子台階下,他自然看在眼睛裏,再加上他是真被折服了,被王清源連消帶打,肚裏的怨氣漸漸消失。
“那兄弟就不客氣了,說實話,幹網管這行清閑是清閑,就是工資太少了,勉強糊口!”王清源嗬嗬笑道。人與人相處,並不是懷揣著善意就能相處好的,在網吧幹了幾年網管,他這個層麵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打過交道,老板娘怎麼和這群人打太極拳,耳濡目染下也學的七七八八,八麵玲瓏,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既然把比賽贏了,就沒必要窮追猛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小縣城在街麵混的青年其實都不算真正的黑社會,但有的時候也打架,甚至動刀子殺人,話說回來,哪個不是窮苦家的孩子,不然誰會出來逛蕩,沒必要逼的太急,狗急還跳牆,自己這幾斤肉可經不起人家收拾。
和苗青嵐打聲招呼,王清源和非主流青年哥幾個肩並著肩出了第二休閑,本來青年想請王清源到大飯店搓一頓,但耐不過王清源推卸,加之大飯店的東西都是盆大量小,特別貴,吃不出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規矩一大堆,不如找個大排檔聊個痛快。縣城晚間燈火通明,等到終於尋摸到一家大排檔,已經晚間八點了,一行5個人,一人挑了一個凳子。
五個人大多都20多歲,都是年輕人比較好相處,都喜歡玩地下城有共同語言,加之王清源為人處世不說麵麵俱到,但也挑剔不出大毛病,坐在簡陋搭建的塑料小屋子內,五個年輕人吹著牛皮,東聊西扯,慢慢的互相之間都不那麼生疏,酒菜上齊後,一箱子啤酒下肚,大家在網吧的不快算是冰釋前嫌。
錢是越耍越薄,酒是越喝越厚。
王清源因為地下城玩的最好,被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與他在第二休閑找茬叫板的年輕人姓吳,在街麵混,叫吳明,其他幾個人都是拜過八字的表弟兄。
酒過三巡,幾個人喝的酩酊大醉,吳明斜著身子晃悠的從老板處要來幾個凳子,撩起大腿放在上麵,現在他對王清源佩服的無以複加,遊戲耍的好,酒量也是海了去了,他們哥幾個輪流敬酒,到最後都幹不過人家一人,自己現在反而暈暈乎乎,他百無聊賴的卷起長袖,雙手撐著腦袋,一邊搖頭一邊迷糊道:“兄弟,你真夠風騷的,就我們縣城幾個至尊的家夥虐我,勝負都是三七開,我這套槍神加點可是照搬韓國第一槍神李****在這次WCG比賽人物的加點,不說無敵加點,但也弄死不少牛逼人,到你這就跟漿糊做的不堪一擊,變成繡花枕頭了。我看你技術沒得說,咱縣城第一。在第二休閑贏了我,還在網吧給我麵子台階下,我吳明賊佩服你,夠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