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倒在那些火紅的花叢裏,我想,我們不會再相見了,不會了……和那個可憐的女人一樣,在千山暮雪的夜裏,我再也不知道隻影向誰去了……
很多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風起塵飛的大道上總是走著這樣一個獨臂的怪人,他一直低著頭,輕聲的念著那些淒哀的詞句:“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那些嘶鳴而過的馬兒他總是視而不見,那些馬上的英雄們大聲的謾罵他也隻是充耳不聞,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隻是他知道,自己要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有時候,人們總是叫我“大俠”,我一笑了之,我想我不是也不想成為一個大俠,我隻是想做一個簡單的人,和自己相愛的人,平凡一生而已。我知道很多的人在背後都會嘲笑著我,一個缺少了一隻手臂的怪人,我無所謂,從兒時我就已經習慣了這些嘲諷的眼神,還有語言。
有時候我會用手指撥開眼前那些淩亂的白發,苦澀微笑,我總是在夜晚裏睡著,然後做著同樣的一個夢,我夢見絕情穀斷腸崖邊的龍女花開了,火紅的一片,燒紅了絕情穀半邊的天空,一個白衣的女子,站在花叢裏,淡淡微笑。
最後一滴鮮血
1.韓成第一次帶我回他的家,以女主人的身份,跨進門的一刹那,我敏感尖細的知覺就告訴了我,一雙在沉默中泛起冷冷光澤的目光。
我知道是韓成的兒子小雙,比我小四歲,今年22歲。
我把包隨手扔在沙發上,走近他,送他一個微笑。小雙稍稍眯起眼睛,算是回敬了我。
2.我剛進韓成公司的時候,沒有想到我的命運會因此有所改變。做為他的秘書,常常看到他伏案工作,很是辛苦,就為他倒杯熱茶。有時,他會投以感激的一笑。我則不以為然。直到一次他請我吃飯,告訴了我他與妻子的不和。這不和就起自於他自己有了公司。老婆總是懷疑他有別的女人,他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最後,隻有跟妻子冷戰,隻有這樣,才能沒有爭吵。沒有爭吵並不一定是好事,心裏的痛和壓抑會更深。
看著他深重悲苦又無限迷茫的眼神,我的心竟然痛了一下。
那個晚上,我跟他去了酒店……
自此,韓成不讓我上班,並向他老婆坦白了跟我的事情。對於女人來說,分分秒秒掛在心頭的擔心和恐懼一旦變成了現實,她反而不會再多思多想了。他們離婚了。
我很順理成章不經任何阻撓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嫁給了韓成,這似乎很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審判席上,法官問小雙跟爸爸還是媽媽?小雙毫不猶豫的說跟爸爸。並且,沒有向母親看一眼。韓成的老婆終於忍耐不住心裏的積怨,在法庭上歇斯底裏的哭喊起來。
韓成離開時冷冷的拋給了她一句話:你這樣的女人,連兒子都不會要!
3.小雙並不跟我說話。他長相清秀,身材挺拔,很有男孩子的味道,是那種陽光的英壯的味道。雖然,他的眼神一直是冷的。冷如一泓深潭。他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和他一樣清秀挺拔的男孩子。也許是基於這個原因,我有些想靠近小雙。
韓成不在的時候,我並不顧及小雙的存在,喜歡穿著睡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懷裏抱著我最愛的小貓秀秀。某時,我能感覺到小雙隱隱約約的目光。但又轉瞬即逝。每當小雙走近時,秀秀都會驚嚇了一般警惕的看著他。
我有潔僻。我喜歡房間裏的擺設都是經過自己手的,這樣,才能保證整潔,才能舒服。
我換掉所有的窗簾桌布沙發罩,隨手丟進垃圾筒。
似乎有小雙的身影一閃而過。看他的房間,小雙倚在門邊向我看著,我笑笑,他也動了動嘴角,臉上並無表情。
我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