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自己靜默地看著外麵飛紅的落葉時,清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回身凝望著她,“為什麼?”
清雙眼木然,拎著那把幻化成劍的匕首,鮮血順著劍身淌落,滿地鮮紅。
她轉身離去,他應身倒地。
猶記小橋船頭玉女淡妝,七彩幻雲一曲悲涼,紅塵竹帳,滿室溫香。
而如今……
他沒有死,趕回國都後已是又一個秋天,滿地落霜。父王與母後那樣疏遠而尊貴的人竟滿目淚痕。
“到底是為什麼?”他在每個孤寂的夜晚都會忍不住去想:清怎會有那樣一把劍,據他所知,那把通體烏亮的付龍劍應是皇族之物。
清?是誰?難道不是小橋人家的碧玉姑娘?
心中的傷滴血化膿。
清,你傷了我,我為何不恨你?他輕輕拂起袖巾,那裏有嫣紅飛舞的齒印,那是清留給他的。
“清……”
北方的戰事彌漫開來,父皇要禦駕親征,兒臣怎可同意,替父禦駕,趕往邊域。
幻彩的雲朵在邊關浮動千裏,食人的三色鳥空中盤旋,滿天的血腥染紅了黃沙,鑼鼓聲,嘶喊聲響徹天地。
禦駕親征,勢氣如破竹般擊退來敵。
又一次沙場對敵。
可是,滿地的黃沙中竟站著她,那個每晚廝磨著他的身影。
“怎麼會?”他看見她身後百米的凶勢敵人,他看見她羸弱而美麗的站在對立的沙場上。
“清,為什麼?”他高喊,再看到她那一刻,他知道,他會輸,他沒了贏的機會。
清的身影木然的站立,敵人的號角響徹天空。血漿染紅了碧綠的衣裳,那黃沙模糊了遠方的身影。
後退三百裏,這是他的決定。
兵營中一片混亂,敵人乘勝追擊。
敵我在安然城下拉開了戰局。
每次進攻,碧綠的身影都在敵方的高台上佇立凝望。
每次交戰,他的士兵總是傷亡無數。
她是他的詛咒,她是他魂牽夢繞無法傷害的毒。
安然失守,節節敗退。
退得他無路可退,必須麵對。
夜深人靜,空寂的角落有三色鳥撕裂屍體的聲音。
他在她的軍營中尋找,尋找一個答案,也許答案早已在他心裏。
歌舞絲竹,歡聲笑語,他們正在慶祝,“小妹,當初,你若殺了他,不就除去了很多麻煩”
他在屋頂向下探望。
“小妹,你是我大域的公主,什麼男人沒見過,那樣的懦夫,想他何用!當初也多虧小妹想出個美人計,咱們才有今天。哈哈哈哈……”
所有的一切他已聽不進去,公主?美人計?
一時恍惚,觸動了屋上的瓦片。
他被擒獲。
當他看見清驚恐的雙眼時,他知道,她還沒有死。從她拿著匕首穿透他的身體時,他就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死亡,那種心靈的死亡。
他知道,他痛她也痛。
室內又一陣高談闊笑,“小妹真是魅力無窮呀……”
接近黎明,秋風輕輕穿過窗戶在屋內盤旋。
他等到了她。
“走吧!”
“不,我要帶你一起走。”
她衝進他的懷裏,“我們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多好。”
鮮血染紅了衣襟,“清……”
那把付龍劍插在了她的胸膛,“記住你說的話……你快走……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從不曾想傷害你……”
“現在……我要你走……”如絲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滑落。
“你怎麼能讓我走,我們一起……”他胡亂的擦著她不斷從嘴中湧出的殷紅。
可是奔湧的血漿又一次在她的胸膛湧了開來,那盛開的血巫之花妖豔的刺目。她竟將插在胸膛的付龍拔了出來,再一次對準自己,“你走……不然我……”
“不……清,我……”他無法將自己的眼神從她慘白的清秀容顏上離開,他的心狂跳不止,“我會回來接你,你會好好的,是嗎?”他真的很害怕,怕她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