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遠處的另一間病房外,有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哭著離開。
我抬頭看向Sam,示意他看那個女子:“王川是住在那間病房嗎?”
Sam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的,那個人是王川的姐姐,昨天晚上王川又進了手術室,醫院曾一度下達病危通知書,現在情況也不是很穩定。”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握著輪椅的手輕輕顫抖。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王川的姐姐,在生死麵前,一切安慰都是徒勞的。
“一定要給王川提供最好的治療,費用方麵不用擔心,一切都由我們負責。”我低聲對Sam說道,這是我唯一能為王川做的事了,除此之外隻剩下祈禱,希望王川能夠度過這個難關。
“這些事我們已經做了,”餘夢潔輕聲說道:“王川的姐姐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餘夢潔的話讓我心裏好受了一些,Sam將我推到了顧勳的病房前,米蘭看了一眼我,漠然的將視線重新投回病房內。
對於我和米蘭之間的糾葛,Sam也是知道的,因此他拽著餘夢潔的手低聲問我:“用我和餘夢潔陪你一起待在這裏嗎?”
我搖了搖頭,隻有米蘭在這裏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我和餘夢潔再去問一下顧勳和王川的情況。”說著,Sam看了米蘭一眼,“我們就在附近,如果有事記得叫我。”
我點了點頭,將視線投向顧勳所在的病房內。我將手放在玻璃窗上,隔著透明的玻璃箱撫摸顧勳的臉。
顧勳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繃帶,身上安插著用途各異的醫療器械。他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看起來蒼白而羸弱。
我的眼眶再次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虛弱的顧勳,脆弱的仿佛一張紙片,稍微用力就會殘破不堪。
“我沒想到有一天會站在這裏看著顧勳。”米蘭看著病房裏的人,輕聲說道:“三年前他出了車禍,我也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陪著他,但那次遠沒有這次嚴重。安若,我聽說他是為了保護你才傷得這麼重。”
我低下頭,將哭泣的臉埋在雙手之中,內心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不會傷得這麼重!我又一次拖累了他。”
米蘭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像以往麵對我時的盛氣淩人。她歎了口氣,有些認命的說道:“可即使傷得再重,為了保護你,顧勳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抬頭看向米蘭,她的臉上充滿了無可奈何。她是那樣的愛著顧勳,一度賭上一切以為自己可以贏得顧勳的心,然而最終不得不敗給了我。
也許顧勳對我的情意,真的是愛到了骨子裏。如果他真的對米蘭有一絲動搖,那麼米蘭也不會這樣哀傷的站在我麵前,身上帶著求而不得的絕望。
顧勳為了我,心甘情願到可以付出生命。而這個時候,我寧願顧勳沒有這種心甘情願。可這一切都是假設罷了,顧勳願意為我擋下任何危險,當時他的反應那樣迅速,顯然已經將保護我當成了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