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單元 《血的聖歌》(2 / 3)

華嵐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我走到她的身邊,輕握著她的肩,不善表達的我,也許在那一刻那樣的舉動是很大膽的了,我……吻了她。

華嵐依在我的懷裏,太陽緩緩的從地平線升起,掃去了那一陣暴雨的陰霾……

“矍……”她的聲音很輕,我緩緩的側過身,摟著她,一隻冰冷的手滑過我的脖子,我輕輕的合上雙眼,已經習慣這樣的輕撫,以及跟隨其後的一陣刺痛……

陽光從我的身後射來,地上印著我們的影子,她的頭伏在我的頸間,似在親吻,灼熱的液體從我的體內流出,它擁有這世界上最美麗的色彩,玫瑰的華麗,夕陽的奢華……

血,鮮豔如它,在它的麵前,別的一切顏色都失去了光彩……

她抬頭望向我,嘴角還留著血的痕跡,我輕輕的拭去了那一點痕跡,淡然的笑了笑,她,吻上了我的唇……

離她房間的時候,她就像個孩子,沉沉的睡著了,昨夜的爭論顯然讓她覺得很累。

對著,門邊的鏡子,我整了整衣領,除了領邊上的一點鮮紅之外,沒有一絲痕跡留在我的身上,我顯得有些得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完好無損的脖子,也許因為她的緣故,我最喜歡自己的脖子。

我走過長廊,花廳裏的一個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諾安斯,他還在?

“我會吃了你嗎?為什麼不進來?”他突然說道,轉眼望向門外的我。

我微微一怔,低下了頭,“是。”我總是不太敢對他大聲的說話,也許就因為如此,他不喜歡我吧。

“你很愛華嵐吧?”

待我走到他身前,他問著,望向我的脖子和衣領,我客意的側了側身子,不想讓他看到我領子上的一抹血紅,可是似乎有些太過明顯,他焦煩的舉起了手杖,伸向我的脖子,播開我撇向一邊的頭,像檢查屍體似的看著我的脖子,這讓我很不自在。

“多長時間?”

“啊?”我並不太明白他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他放下了手杖,杵著地麵,盯著我,眼神還是那麼的嚴厲,“傷口愈合要多長時間?”

“哦。……大概15秒吧。”我並沒有仔細計算過,總之不會再比這時間長了,我覺得。

他嗯著,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雖然他看上去很老了,可是精神卻很好,也很健朗,“不錯,不錯……”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嘟囔著向花廳外走去,沒有再停留,我不解而茫然的望向他,那個背影,沒想到居然是我最後一次看到的他了……

諾安斯的死,正是聖嬰計劃的讚成派向反對派的正式宣戰,也同時表現了他們的決心,不計任何代價一定要實施這一計劃。

華嵐比我想象中要堅強的多,她沒有流淚,而是毅然的站到了反對派的最前麵,成為了帶領他們對抗以長老院為首的讚成派的領導者,以她在倫敦吸血族的地位,及她在吸血族中高尚的貴族身份,反對派們紛紛向她靠攏,吸血族分裂了。

又是一個太陽升起的早晨,我從昏睡中醒來,迷糊的雙眼,望著天花板,一隻冰冷的手握著我同樣也是冰冷的手,我轉眼望去,是華嵐。

“華嵐……”我輕聲的喚著她,握了握她的手,她猛然抬起了頭,臉上是興奮和欣喜,還有未幹的淚痕。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以為你不會醒了,矍,不要離開我!”她整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溫暖的淚滴在了我的衣襟上。

我想起來了,昨晚她吸血的時候,我暈倒了。

現在的華嵐每天在為阻止讚成派對反對派的暗殺而奔波著,我幫不上什麼忙,除了給她鮮血,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所以我讓她沒有節製的吸我的血,不過顯然,這個所謂我唯一能做的,我也並沒有能很好的做到。

“對不起。”我環抱著她,望著天花板,輕聲的對她說道。

“不,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矍,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嗯,永遠不離開。”我摟緊了她,跟她約定了,以我的血發誓。

天花板上的玫瑰圖騰鳥瞰著我們,如果這一刻可以凝固,它將是這世上最美的畫麵。

殺戮欲演欲烈,反對派幾乎被殘殺殆盡,聖諾斯林莊園成了最後的安祥地。

血色的玫瑰開滿莊園,玫瑰林,有人也這樣稱呼這裏,花草修剪的很整齊,正對著玫瑰雕花的莊園大門的是一個噴水池,聖潔的泉水從天使的聖瓶中傾瀉而出,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天使,潔白而高尚。白天的聖諾斯林莊園典雅莊穆,充滿了陽光與溫和。

普通的一天,這裏迎來了一群不普通的造訪者,天主教的修道士們身著長袍從花園經過,走進了莊園的城堡裏。

“羅馬教皇廳的修道士?”合我一起打理著玫瑰的老花匠疑惑的說道。

我出神的望著他們,不小心被玫瑰的刺刺傷了,手指尖滲出了一滴血珠,可是血珠還未凝結,我手指上的瘡痛和傷口一起消失了。

更快了,我覺得。

傷口愈合的時間更快了,也許不用15秒,也許甚至……不到10秒……血珠從指尖滴在了玫瑰花上,那朵接受了我的血色玫瑰似乎更加豔麗了。

“啊,哈哈,看來是真的!”老花匠爽朗的笑道:“傳說,很久以前是沒有紅色玫瑰的。”

看到我的疑惑,他得意的解釋著,“天堂的花園裏開滿了白色的玫瑰,像天使一樣聖潔,玫瑰園裏的天使細心的照料著它們,可是惡魔不喜歡聖潔的白色,於是用法術使玫瑰園裏的玫瑰都枯萎了。天使傷心的看著他心愛的玫瑰們,一天,一年,十年,一百年,天使的眼淚流盡了,鮮血從眼中流了出來,滴在了玫瑰花上,奇跡出現了,一朵玫瑰花綻放了,然後是第二朵,第三朵……一直到玫瑰園裏的玫瑰全部開了,天使笑了,靜靜的躺在了玫瑰花叢中,永遠的睡去了,玫瑰花們把他永遠的包圍了起來,不再讓任何人打擾他休息。第二天的清晨,滿園的白玫瑰變成了紅色,血的顏色,這是玫瑰們為了記住天使給予它們的恩賜與關愛。……所以,紅色的玫瑰代表了真誠,直執,希望和愛情,因為它們都和紅色的玫瑰一樣那麼美好。”

好美的故事,我為之感動,看著眼前的玫瑰,我更加珍惜它們的存在了,就像我珍惜著華嵐的存在一樣。

就在我沉醉在血色玫瑰那美輪美奐的故事裏的時候,從城堡的三樓窗戶裏,一具血肉模糊的修道士的屍體被拋出了窗外,摔進了噴水池裏,池子裏的水被染成了紅色……

我丟掉了手中的花具,奔向城堡,縱身一躍,跳上了三樓的陽台,這對於我來說並不難。

我還未站定,一隻尖利的長矛已經向我襲來,我側身攀附在陽台的鏤空圍欄上,避開了直刺喉嚨的長矛,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可是瞬間傷口便消失了。

翻身躍上陽台欄杆的一瞬,我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手中力量凝結出的刀鋒如玫瑰般鮮紅,對手為之一怔,顯然是因為我的眼睛,我想當時我的眼神很可怕,血色的雙瞳凝視著他,他的動作在我眼中就像放慢了十倍一般,我輕易的反手,他的身體已經在我的刀鋒下變成了兩半,屍體如風化了一般變成了灰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