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跡部開口說了一個字,卻發現自己的聲帶艱澀到說出來的話嘶啞難聽。
月醉沉默著用一隻手捂上了自己的右眼,沒錯,剛才劇烈的晃動讓她在不經意間將眼中掩飾瞳色的隱形眼鏡掉了。
苦笑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跡部忽的單手使力將月醉麵朝裏壓進了懷裏,向著被向日扶著的君琉短促的道了一聲:“不要跟來!”便拉著月醉匆匆的從出口出去。
月醉在毫無防備的情況被他拉著緊走了幾步,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掙脫時正對上跡部回望過來的凜凜眼神。
跡部看也不看身後的情況,不管不顧的拉著不情願的月醉走了出去。
剛剛經曆了一場地震的校園此時多了一絲寂寥的味道,燈光昏暗的小道上,一道身影蠻橫的拉著另一道纖細的身影快速的走著。
等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跡部忽然一鬆手,月醉一不小心,背部狠狠的撞上了牆壁,一個吃痛,月醉不由抬起頭怒聲道:“跡部景吾,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跡部對月醉的怒目相視視而不見,他隻是專注的看著月醉的眼睛,緩緩的,他竟伸出手隔空撫上那一對明亮的眸子。
“能摘下另一隻隱形眼鏡嗎?”夜空下,跡部的聲音輕柔緩和,輕顫中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
“什麼?”月醉一震,心想這件事難道真的不能簡單的揭過去嗎。
跡部卻並不著惱,隻是耐心無比的重複了一遍:“摘下你的隱形眼鏡,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月醉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刻意冷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見月醉似乎不打算配合,跡部忽然狠狠的一擰眉,一隻手迅速的橫上月醉的腰前,身體前傾,緊緊的箍住了月醉的身體,另一隻手在月醉憤怒的目光中伸向她的左眼。
受製於跡部,月醉雖有不甘卻沒有打算反抗,如果現在對著跡部雪白的指尖掙紮的話,她怕自己後半輩子會成為傑克船長。
輕輕的,緩緩的,跡部伸手取下了月醉眼裏的那一隻隱形眼鏡。月光下,月醉一藍一紫的異色雙瞳像是盛進了一汪映著月光的湖,明媚而幽深。
跡部深深的看著眼前這一雙隻在他幼時驚鴻一瞥的眼睛,要找到她的執念終於在今天化為現實,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悠悠渺渺的鑽進了月醉的耳中,帶著塵埃落定的心安:“小君璃。”
聲音雖輕卻滿是篤定,全是自信。
月醉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回到日本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認出來,本來以為她消失的這十年足以將工藤君璃留在大家心目中的影子全部抹去,隻是出於小心才遮掩起自己的瞳色。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個少年居然在隻是看了她眼睛的情況下就準確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跡部的身體毫不客氣的緊貼在月醉柔軟的身體上,所以月醉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跡部的感覺,剛才那一下輕顫,讓跡部更加篤定了月醉的身份。
“小君璃。”跡部喟歎一聲,本來禁錮著月醉身體的胳膊抽出來,改為雙手環過月醉的肩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抱著。
月醉依舊在震驚中,恍然未覺跡部對她做出的親昵的舉動。
半晌才回神,艱難的伸手在他的背上拍拍,真誠的道:“跡部君,你壓到我的頭發了,好疼。”
跡部的身體一顫,醞釀好的情緒分崩離析,湧到喉間的喟歎又嘩啦啦悉數退了回去,哭笑不得的直起身體看著月醉。
半晌,月醉歎息一聲:“跡部,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呢?”
跡部的目光專注的看著月醉的雙眸,狹長的眸中像是盛進了廣闊的皎皎星河,奪目耀眼不輸月醉的異瞳:“本大爺認識你這一雙獨特的眼睛。”
月醉幹笑,試圖把這類似“親人相認”的詭異氣氛驅走,“您真是過目不忘慧眼識人哪”。
跡部的手再次搭上月醉的肩,緊緊的握住了,掌心溫熱:“終於叫本大爺找到你了。”
月醉微微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在找我?”
跡部伸手溫柔的摸摸月醉柔軟的發絲,輕聲應道:“嗯,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已經十年了。”我找你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到我差點以為你真的已經不在還有我的世界上了。
月醉的眼裏卷起了驚濤駭浪,這真是她這些年來聽到的最讓她震驚的消息了。她以為小君璃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小家夥,可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一朵不為人知的卻又後台大長相俊用情深的小桃花、呃,小水仙花嗎?!
這是多麼令人振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