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君,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而且,我向來不舍得對美人動······呃······”
在月醉的喋喋不休中,幸村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額角,動作輕柔的擦拭了兩下,然後在她麵前晃晃,心情頗好的道:“看,還有麵粉粘在上麵呢。”
月醉臉色瞬間青黑,抬手就揉上了自己的發際,意圖將殘留的粉末擦下來,卻突然被眼前的人抓住了手腕,搖搖頭道:“女孩子不要對自己那麼粗暴,我幫你。”
月醉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少年溫熱的指尖以一種溫存的力道流連在額角,肌膚相觸的地方似乎有一股熱流散開,連耳垂都開始灼熱起來。
“幸村······”月醉有點不安的動動腦袋,剛要躲開,被少年眼疾手快的阻止。
幸村在收回右手的同時,左手卻悄悄的來到了月醉的身邊,白皙的手掌按在了月醉身後的牆上,形成一個狹小的空間,將那個看上去有些驚慌的少女穩穩的圈在了裏麵。
“淺藤······”又是一聲輕喚,幸村微微低了頭,一點點試探著接近月醉,最後,溫熱的額頭與少女的親昵的相觸。
月醉一顫,被少年突如其來的接近嚇在了當場。麵對好事之徒月醉可以冷靜的施之以暴力,可是此刻與自己近距離接觸的卻是她極為熟悉的人,盡管右手已經下意識的握緊成了拳頭,可是胳膊卻不聽使喚一般,根本無法抬起。
幸村的雙眸一直注視著月醉的神色變化,可是如此近的距離讓他的焦點模糊,隻能隱隱看見少女的睫毛在不停的顫抖,像是展翅欲飛的蝶。
“淺藤”,幸村將下巴輕輕擱在了月醉瘦削的肩上,出口的話帶著繾綣的失落輕柔的炸響在月醉的耳廓,“我為什麼,這麼在意呢”?
我為什麼,會如此在意你的一舉一動,想要看你笑,看你欺負人時張牙舞爪的可愛樣子;
我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到底為什麼你一個從德國回來的日本女生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
又為什麼,會在意,在我靠近你時,你會不會露出厭惡的表情,繼而徹底摧毀這些日子以來我小心維持的親近。
月醉頭腦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眼睛茫然的眨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本來應該到來的不是幸村的疑問甚至是質問麼,為什麼會是,會是現在這類似表白一樣的深情一問呢?
月醉沒有反應,幸村也不像是急著要答案的樣子,隻是閉上眼安心的將頭靠在月醉的肩上,輕柔的吐息。
“幸、幸村······”月醉結結巴巴的開口了,抬起的胳膊猶豫的抬起放下放下抬起,如此反複了三四次,終於輕輕的拍上了麵前少年有些單薄的脊背。
“嗯?”幸村沒有動,隻是應了一聲。
“那個”,月醉艱難的咽一口口水,真誠的道,“我突然,想上廁所,很急,真的”。
聞聽此言的少年驀地一愣,眼睛猛地睜開,裏麵湧動著的不確定的情緒迅速褪去,隨即便不可抑製的輕笑起來。他放開了對月醉的禁錮,璀璨的雙眸以一種正常的距離看向月醉,似笑非笑:“你的反應,很有趣。”
“嗯嗯?”月醉擺出內急的糾結表情,一副“不行不行了再不走我就得就地解決了”的樣子。
“沒什麼,我剛才隻是在懲罰你而已,被我嚇到了麼?”幸村伸手摸摸月醉的發頂,好心的問道。
月醉突然就不內急了,一瞬間的愕然後便是滿臉的惱火,揚起拳頭道:“你居然敢耍我?”
伸手一隻手包住月醉蠢蠢欲動的小拳頭,幸村好整以暇的道:“我說過的,我是睚眥必報的,這樣才跟你口中的‘小心眼又腹黑’相符不是麼?”
月醉想想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於是內心泛起了一丟丟的理虧,鑒於剛才自己拙劣的表現,月醉又心有不甘,於是努力昂起腦袋,氣沉丹田:“那好,我們這下互不相欠了,我可以走了麼,我是真的內急!”
幸村鬆開月醉的手,退後一步讓開道路,右手伸出向外一邀,紳士的道:“請,我的小姐。”
向幸村不滿的哼了一聲,月醉踩著頗有氣勢的步子離開。
幸村站在原地,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頭頂冒著蘑菇雲的少女離他越來越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鬆下一直緊繃的肩膀,力竭一樣的靠在了牆上。
他的頭深深的低著,垂下來的發絲遮住了他的雙眼,模糊了他的情緒,就連嘴角一直掛著笑也染上了淡淡苦澀的滋味。
“說是懲罰,到底是懲罰了你,還是我呢?”
“淺藤,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那麼,我現在,是被你拒絕了麼?”
“唔,心情似乎有點黑暗,應該找點什麼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