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宋家這次計劃,或者說圈套的底牌,齊飛對自己的要求很高,至少不能在不適當的時候被對手發現,他要發揮的作用便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其不意,一招製敵。
宋府之中依舊像往常一樣,該點燈的房間便點著燈,該滅燈的房間便滅著燈,該有守衛巡邏的地方依舊有人在來回走動巡邏著,該放鬆的地方,也沒有被特意安排人去看守。總之,今晚,宋家還是以前的宋家,就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很快,那道黑影便消失在了宋家外牆附近,再也沒有出現,或者說再也沒有人看到他下一刻去了哪裏,但是宋啟和齊飛都能夠猜得到,那個人已經進了宋府,此時就在某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他們也開始行動了起來,進行著縝密的準備工作。
宋府的規模很大,幾乎是院落套著院落,小路岔著小路,樹林陰著樹林,如果要派人去將那個人搜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宋啟沒有安排人去搜查,表麵上,一切並沒有因為那個人的潛入而發生變化,現在,他們隻需要等待就行了。
宋府後院有一片並不大的小樹林,這片林子是宋府的人在夏天用來乘涼的地方,由於晚上蚊蟲太多,所以這個時間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人的。但是此時,樹林中的某棵柳樹突然顫了一下,僅僅是顫了一下而已,柳葉發出了索索的聲音,但並不明顯,很快就被夜風給淹沒了。
這個季節的樹木都很茂盛,不管是葉子還是樹枝,隻要經曆過一場夏雨,都會拚了命地瘋長。月光透不進來,蚊蟲飛不進去,雖然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卻免不了會成為蚊蟲豐盛的晚餐。
“嘻嘻,還好有準備,不然的話又要被叮得一身包了!”
樹上的男子手指輕輕一彈,一股帶著異香的藥粉消無聲息地炸開,四周的蚊蟲頓時成片墜落,那股異香並沒有立即消失,有些藥粉粘在了他的身上,蚊蟲沒有一個敢靠近的。
男子的身形有些削瘦,聲音有些尖銳,雖然剛剛那道聲音不是很大,在夜風和樹葉相互摩擦的沙沙聲中卻很明顯。不過還好這附近沒有人,否則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怕是也能夠輕易地聽到他的聲音,從而發現他的蹤跡。
一切似是都在按照宋啟的計劃進行著,樹上的男子自然是“采花聖手”方順不差,在收到宋家的信件之後,他也“乖乖”地來了,他也在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著。
他的計劃,是根據自己對宋啟的了解和宋府可能設下的圈套製定的,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智商絲毫不亞於宋啟,所以他能夠很輕易地猜到宋啟必定在這裏設下了能夠要他性命的圈套和陷阱。
這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戰爭,在還沒有拉開序幕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高潮,準確地說,今晚宋府之中,高潮不斷。方順與宋啟之間心機的較量早就已經開始,而齊飛的提前監視雖然沒能被對方發現,但是他也隱隱中能夠感覺到,對方或許已經猜出了一些什麼,所以現還無法定出一個勝負。
削瘦男子並沒有在樹林中停留太長時間,雖然身上有驅除蚊蟲的焚香,但他依舊不想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呆太長的時間。樹頂有風吹動覆麵的葉子,下麵也有風穿林繞木,唯獨密密麻麻的樹枝間吹不進絲毫涼風,隻是十餘息的時間,他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並不像豆子一般大地滴落下來,而是很密集地黏住了他的衣服,那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悶熱加上身上黏糊糊的感覺令他的心情很糟糕,甚至有種暴躁的衝動。在這樣的時候,暴躁是一種很負麵的情緒,負麵到甚至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他就像一片葉子般落了下來,隨著風,很輕,很柔,觸地無聲。他今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是紫色的,在夜色中並不能輕易看出來,離得遠了更是會認為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這件紫色的長袍很新,是他白天的時候才從裁縫鋪裏定做好的,他穿上這件新衣並不是為了方麵隱藏身形,說實話,與黑色的夜行衣比起來,這件衣服在今晚的行動中沒有任何優勢,寬大而又鮮豔,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之所以特意換上它,單單是因為他認為這一件紫色長袍比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漂亮,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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