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事聞言,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氣。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徐老七那種狗東西怎麼會改好呢?
也不怪陳管事如此警惕,而是昔日徐老七不止在莊子上放印子錢,還慫恿一些老實的長工們去賭坊。
賭博這個東西,是個無底洞。
和陳管事交好的一位管庫房的老人叫李大明,本來夫妻和睦兒女孝順,可正是因為徐老七的慫恿,李大明去了賭坊。最後輸的傾家蕩產,還賣了小女兒還債。
小女兒被送到了醉春樓,沒多久便被傳出落水而死的消息。
落水而死?
怎麼可能。
李家在寧州呆過一段日子,一家人熟悉水性。
之後有人偷偷告訴陳管事,這李家的小女兒是被人糟/蹋至死,不知是得罪了誰,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
陳管事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在聽聞這個消息後驚的目瞪口呆。
再後來……李大明的兒子不再認這個父親,而妻子在聽聞小女兒去世後,跳入鵝湖而死。
從此,李大明除了一屁股債,便什麼都沒有了。
可即使這樣徐老七也沒放過李大明,他指使李大明去花燈會趁著人多可以偷孩子賣。或許是因為妻子和女兒的死刺激到了李大明,想起昔日和睦的家和現在孤苦的自己,他在一氣之下買了不少火油,一把火燒了鎮子上的賭坊,而自己也葬身在火海之中屍骨無存。
然而陳管事知道,徐老七做的惡不止這麼一件。
即使賭坊沒了,徐老七也沒有虧損什麼。這賭坊不是徐老七開的,他也不過是個拉客拿分紅的人。
倒黴的是這些再也不可能回來的人。
“不過!”祁嬰一皺眉,“依老朽推測,這些不過是些瀉藥,並沒有什麼劇毒。”
陳管事怔了怔又問,“隻有瀉藥嗎?”
“嗯!”祁嬰點頭,“這點老朽是敢肯定的。隻是這菜裏的瀉藥放的極重,若是體質稍差的人用了之後,會跑肚到昏迷不醒也屬正常!下著藥的人想必也知這點吧!”
身為大夫,祁嬰最見不得這些人的手段。
“多謝祁大夫!”陳管事歎了一口氣,“因為這事,還特意讓你跑一趟!”
祁嬰擺手,“陳管事客氣了,我還得感激陳管事這些年願意低價賣我藥材呢!”
前幾年陳管事的身子一直不適,多虧了祁嬰幫忙照料。而祁嬰和其他大夫不一樣,他收的診金很少,藥材基本是原價賣給患者。
連東大寺的方丈都說,還好東大寺後山寬闊,可以讓祁嬰去采藥材,不然這就是一個錢莊,也要被祁嬰虧出去。
可即使祁嬰如此做,還是有些人私下說祁嬰黑心肝,連患者的銀子都要多收。
陳管事不願意祁嬰因為這些人寒心,所以自己也會收集一些常見的藥材,原價賣給祁嬰。
這也算是他在報恩。
這麼一來一往,兩個人便熟悉了起來,偶爾也會聚在一起飲酒。
祁嬰和陳管事寒暄了幾句後,目光又落在了伊之幽的身上。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看到伊之幽,而且聽陳管事的意思,這第一位發現飯菜不對的人,便是這個小書童。
雖然伊之幽反駁說是唐耀先發現徐老七不對勁,盡量隱藏自己的言行,可祁嬰卻對她有了那麼一絲好奇之心。
尤其是在陳管事派人帶來徐老七後,徐老七一直求饒,一邊說自己冤枉,都是小書童胡亂冤枉人的時候,祁嬰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