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節 引言

其一

老茶客判語:君子同小人戰鬥從來都是小人大獲全勝。因為君子有無數行為規範和條條框框限製著他,吃要有吃相,站要有站姿,又顧及臉麵;小人什麼都不怕,連臉都不要,戰鬥的結局自然是小人勝利。君子對小人的陰謀、暗器、手段、讒言非常不齒,小人對君子的道德準則根本不屑。君子瞧不起小人的那副嘴臉,小人就用髒水潑向君子以玷汙君子的清白。但小人也有軟肋,他們都將子女送到君子那裏去接受教育,希其將來能做一個謙謙君子而非小人。

其二

小茶客妙言:聰明的人和愚蠢的人的根本區別,在於聰明之人在危險到來之前就有預感,並能分析出危險來自於何方且加以防範。愚蠢之人在危險到來之時還在以酒相慶,以為鶯歌燕舞,一派升平。至於那種假精靈和小聰明則往往將事情弄反,將危險的局麵營造成虛假繁榮,把葬禮辦成婚慶,在安樂中恐怖地死去。

其三

老茶客的勵誌教育:自古以來中國的知識分子就想出仕,到了今天考公務員隊伍可以排得不見尾,全世界恐怕隻有中國的讀書人對當官具有這麼大的熱情。學而優則仕,這才能光宗耀祖。哪怕你當了教授,當了博導也要將其換算成“處級”“廳局級”,不然待遇就沒著落。小茶客感歎不當官你的房子就住不大,電話費不能報銷,子女不好安排,你出門辦事就沒有公車,甚至守門大爺見了你也不巴結,將你的信件摔得滿天飛,有幾封居然摔在了櫃子後麵,半年以後才發現。而這恰好是你的小情人寫給你的密信,難怪小情人見了你沒有反應拂袖而去。這種事你又不便找守門大爺理論,那個老頭子一點歉意也沒有,將落滿灰塵的信封摔給你說就你信多,你們這些戴眼鏡的文人最難纏。

小茶客對老茶客說,你當了一個弼馬溫都有人舔肥,一百米外看門大爺就舉著你的信,一張臉笑得稀爛地迎著。不當官連老婆孩子也不待見,老婆受了官太太的氣回來就罵我是瘟喪,哪怕當個首長的駕駛員也不至於被人如此摔擺。孩子更是看不起我,從小到大一點光都沾不上,還得在同學麵前下矮樁!我已痛下決心,哪怕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要混個一官半職,否則我就無法了此殘身。

老茶客萬千感慨:這真是一篇可以流芳千古的勵誌文!

其四

老茶客看人三件事:小茶客說我同人打交道總是摸不著火門,常常在吃了大虧後才把一個人的麵目看清。老茶客說看一個人是否可靠哪裏需要費那麼多的周折,看人隻看三件事就能看準。第一件事看他是否守時,不守時的人絕不可靠。第二件事看他是否借錢不還,借錢不還的人根本沒有誠信,有誠信的人砸鍋賣鐵也會相還,甚至子子孫孫也要守住信譽。第三件事就是結伴出行,在旅途上一個人的品行會暴露無遺,自私的人、吝嗇的人、愛算計的人在旅程中是掩蓋不了品行的。

第1節 辦公室主任的素質

老茶客當了多年辦公室主任,對自己的素質有如下判斷:舞跳不累,酒喝不醉,領導都對,善於勾兌;隨時更換文憑,見了小姐就睡,討好領導小蜜,敷衍領導原配;對老同誌劃船,給新領導捶背,對群眾哼哈,給“幹爹幹媽”行跪;開會帶張嘴巴,上班就補瞌睡……

第1節 高級職稱

新廠長評了高級職稱,老茶客不服。說這人待遇上要車子,經濟上撈票子,上班做樣子,見人擺架子,開會捧杯子,上桌舉筷子,業務上不懂圖紙,寫文章隻會咬筆杆子,也能評上高級職稱?

小茶客說:人家咬著耳朵談工作,聯絡關係上酒桌,加深感情戰牌桌,發泄鬱悶滾床角,下來一切都好說。人家是高級勾兌師。

第1節 雙眼皮

某女士找Y醫生割雙眼皮,結果睡著了眼皮都是四層。老茶客評價說這醫生是專業不對口,應該改行做卷簾門。

第1節 愛情曆程

老茶客對小茶客說,何為愛情曆程,遂舉例加以說明。譬如你太太同你剛認識時你叫她李素芬;關係進一步就改叫素芬;接過吻後叫芬;上了床叫芬芬;蜜月時就芬芬心肝肉肉兒混叫。生過孩子又還原為芬;人老色衰叫素芬,鬧離婚時指名點姓叫李素芬,法院判決後又回到最初的李素芬同誌。這是愛情的全過程。

第1節 “內行”訣竅

小茶客向老茶客請教,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懂卻被人叫作二百五,而先生你什麼也不懂卻被人尊為專家。老茶客說這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卻懂得如何在科學家麵前談政治,在政治家麵前談科學;你懂得太多就成了聰明人的威脅,小人的攻擊目標,庸人的鏡子。這就是你為什麼被人叫作二百五的原因。

第1節 真理

老茶客說袒胸露背的女人都是真理,因為真理就是赤裸裸的。小茶客恍然大悟,說謊言說三遍就成了真理,女人總愛喋喋不休地把它說上三千三百遍。難怪女人都想成為真理,因為她們都自以為聰明。

第1節 關於媽媽

老茶客說寫詩時就要寫:啊,媽媽!罵人時要罵:×你媽。國語的叫法是媽媽,外語的叫法是媽咪,北方話叫娘,書麵語是母親,而口頭語是“媽的”。

小茶客說小男人愛上老女人叫戀母意識,大地是母親的胸懷,山峰稱作母親的乳房。學校叫母校,河流叫母親河,失敗是成功之母,官是父母官。人們總是在痛苦時喊娘,歡樂時唱娘,娘老時又嫌棄娘,娘死了則懷念娘。

老茶客說娘是一根稻草,一個大寶貝,一種興奮劑和一味迷幻藥。娘還是一句國罵,一種象征和星期天可以不花夥食費盡情享用的餐館。

第1節 官態

老茶客說官都有官態,譬如見人就打招呼,一張臉笑得稀爛,必定是要下台;挺胸收腹翹臀,故作謙虛之態,必定新官上任;與人談話旋說旋走,不斷揮手致意,必定官運亨通控製著局勢;見人就低頭閃道,眼有閃避之色,肯定正在接受檢查;故作沉穩之狀,使勁聯係群眾,這是又盯住了更重要的位置。

第1節 女人三種

小茶客向老茶客討教如何選老婆。老茶客傳授道,花哨的女人其實隻分三種。一種是完全懂情調的,一種是完全沒有情調的,還有一種是二懂二懂的。懂情調的自認為有品位,二懂二懂的假裝有品位,完全不懂的根本不認為自己沒有品位。有品位的上鉤隻需要用一朵玫瑰花,沒品位的非但不用玫瑰,還要將所有購花開支戒絕,二懂二懂的你要每天準備一打塑料玫瑰。

第1節 模範丈夫

小茶客雖極盡模範丈夫之能事,仍不能緩和夫妻關係。一日老茶客來訪,見小茶客猛吞雄獅丸,其妻仍在一邊河東獅吼。老茶客感歎道:

“吃藥壯陽,不如掙錢壯膽。”

第1節 男人分段

老茶客逛了一次婚姻介紹所就有了見識,總結說去那裏的男人有如下分段:二十歲的男人是期貨,三十歲的男人是現貨,四十歲的男人是俏貨,五十歲的男人是過時貨,六十歲的男人是跳樓貨。

小茶客也有見解:三十歲以後帥與不帥一個樣,四十歲以後有文憑和沒有文憑一個樣,五十歲以後當不當官一個樣,六十歲以後有錢與沒錢一個樣,七十歲以後男人與女人一個樣,八十歲以後糊不糊塗一個樣,九十歲以後活著與死了一個樣……

第1節 父親的稱呼

老茶客說我五歲時叫父親為爸爸,十歲時叫老爸,二十歲時叫他老爺子,三十歲時叫他老東西,四十歲時叫他老不死的,五十歲時隻好叫他死老頭子。現在父親已逝世,我叫他先父,叫他老爹或先人,叫他我們祖上的或父親大人。老茶客總結說:“可見活著是根草,死了才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