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你都情致殷殷地抱著我,柔聲撫慰著,可當我入睡後,你便渺無影蹤,有時我被那場迷夢驚醒,伸手想攬住一些倚靠,可撲入懷內的,全是流動的暗光,帝君,你到底去了哪?
帝君心中真的愛我嗎?偶爾媚兒會蹦出這個疑問---
“算了,別再試了,你根本沒有她那份能耐。”
帝君在西方曠野上說的這句話,一直是媚兒心中的一個結,她----她究竟是誰呢?或許那個她方是帝君心中的摯愛吧?
不可能。
如他心有別戀,以他的地位,能耐,何須對我千般柔情,萬般寵愛!他大可去追尋他心中所愛,在天域裏,誰敢將他攔阻?
可為何帝君始終不來親近我?真的是因為我身子柔弱,不可承受他的愛憐,還是他心中另有牽掛所致?
媚兒在水中千回百轉地想著,淚水嘩嘩流個不停,渾不知站在旁邊的帝君,神情也是千回百轉地變著。
沉思中的媚兒驀地從水中鑽出頭來,臉上發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她抹去蒙在臉上的水霧,睜開眼時觸及到一抹流轉的紫光,不禁心頭一喜,低聲喚道:“和羲,你來了?“
忽而覺得羞澀,忙又埋頭水中,水花四濺,天帝已是跳入琉璃池中,雙手一圈,將媚兒抱起,柔聲道:“你身子未曾大好,不宜在水中浸泡太久,上來吧!”
媚兒低低嗯了一聲,隻感覺身上一涼,那涼意還未來得及透入心窩,身上已覆上了一層暖暖的被褥,天帝已把她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暖玉床榻上。
媚兒心頭一跳,不敢睜開眼與之對視,可天帝卻正在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水珠正順著她柔嫩的臉頰滴答滑落,天帝目光幽暗起來,他把手放在媚兒濕漉漉的發上,將水汽化去,俯下以額頭抵住媚兒的臉龐,低聲道:“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嚇著你了?”
媚兒想要搖頭否認,可緊閉的眼眸湧出了滾燙的淚,和羲,為何每次你凶完我後,都會這般柔情撫慰著,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天帝的手慢慢掠過媚兒的臉頰,感覺是一片濕潤的,微涼的淚,媚兒全身一震,雙手自被褥中伸出,摟住了天帝的頭頸,哽咽道:“帝君,你不惱我了?”
天帝神情僵了僵,他撐著頭,眸光沉沉地望著媚兒,她此刻正睜大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
眸光帶著狐疑,帶著羞澀,他心口一熱,低聲道:“媚兒,我從來沒有惱怒過你,這些年,我恨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她的唇微涼,這溫馨的感覺已經遠去多少年了?往日隻在夢中依稀浮現,他不是不懷念,而是無處追尋,唯有長夜鬱鬱,自行禁錮著內心的情感。
“和羲.......”
天帝含糊地應了,媚兒低聲喃語:“和羲,你真的......不生我氣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那套衣裙,以後我再也不穿了。”
天帝全身一顫,仿似被一盤冰水當頭淋下,頓時寂然不動。
兩行清淚緩緩順著眼角淋漓而下,他在意的,他心裏一定堵著一根長長的刺,這和那套青色的衣裙無關,可一定和“我”的過去有關!媚兒用力推開天帝,扯過錦被,蓋住漸漸生涼的身子,別過了頭。
天帝撐起身,撫摸這媚兒淩亂的發絲,他狂熱的情緒已是完全平伏下來,可尚欠妻子一個解釋----
“我......不能,媚兒,你暈睡的時間太長,先天積累的能量已是蕩然無存了,如今醒來時日尚淺,還需時日修煉,我的氣勢太強,如果隻顧自己痛快,勢必會傷了你,這樣會造成你我子嗣緣淺......”
天帝把媚兒的頭強行轉了過來,拂去她臉上的淚痕:“其實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可暫時不可能,媚兒,我們還得等上一段時日,等你體內的元氣修複為原先的五成,那時方可行夫妻之禮。”
媚兒埋頭在天帝胸前,她眼眸內一片朦朧,和羲,不是這個,我知道不是因為這個,你肯定有很多過往是瞞著我的,那些過往,我早已忘的幹幹淨淨,可在你心裏,卻是清如水,明如鏡,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