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頜首道:“然也,根據天宮史冊記載,金陵世家自第二十世起,便馴養青龍為看門靈獸,你腳下所踏之地,當年應是一方湖泊。”
媚兒嘿了一聲,她俯身輕輕撫摸著腳下半焉的小草,歎息一聲:“真是可惜了,帝君,那青龍鑽出來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了?”
百年前的那塊古大的磐石依舊躺臥在曠野中,天帝抱著媚兒坐在石上,笑道:“那青龍餓狠了,要把你吃進肚子裏,你大發神勇,取出隨身攜帶的雪劍,哢嚓一聲將青龍砍了,取走它體內的龍珠後,就跑到這裏來歇息。”
他笑的古怪,眸光不時瞄著媚兒,媚兒皺眉道:“看你一臉壞笑,莫非當年你一直跟在我後麵,翹起手欣賞我狼狽而逃的樣子?”
天帝叫屈道:“媚兒,你冤枉我了,那條青龍一竄出來,我還來不及拔劍,你已經將它砍了,當時我還暗暗讚了一句,這小姑娘不簡單哪!”
媚兒伸出手,渾圓黝黑的雲龍珠在掌中滾動著,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這顆不起眼的珠子,黯然道:“這青龍是守衛著這片土地的,我竟然殺了自家的家禽,真是罪過。”
天帝哦了一聲,撚起珠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媚兒滿臉沮喪,托著頭望著遠方深褐色的土地:“若當時我知道這青龍是我家豢養的,定不會傷害它,和羲,你是天域至高無上的尊者,可以掌控萬物的生死,可否讓青龍重生過來?”
這姑娘的要求未免異想天開了......帝君微微苦笑著,還未說話,媚兒已是戳戳他的手背,道:“那年我是進來玩耍的,那你進來幹嘛?你總不會和我一樣,閑著無聊,跑進來欣賞這片一無所有的荒涼吧?”
帝君抹抹高挺的鼻梁,想了想,一臉嚴肅地道:“說句老實話,那年我確實也是來玩耍的,很多年前,我就渴望踏上這片神秘的土地看個究竟,而遇上你----則是一個意外......”
遇上你,致使你我日後情途波折重生,可如果不是遇上你,你在那年已執起了那把奪我命的金陵權劍.....
天帝心內澀然,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在年少時遇上你,自此墜入甜蜜酸澀的夢幻之戀中好呢,還是順其自然地等待鳳冠賜婚來的好?
如果你執起了那把出手無回的家族聖劍,你被抹去的家族印記便會馬上回歸,你我就會變成不死不休的仇敵......
帝君心內隱隱抽痛著,天意真是如此的殘酷麼?
媚兒正垂頭把玩著手中的珠子,沒有留意到帝君臉色的變化。
天帝心念一動,道:“媚兒,你試著用力,看能不能把這珠子捏碎,如果可以的話,或許珠子的精魄還在,你將自己的血混合破碎的珠子,融入地裏,或許有機會進化出另一種異獸,作為這片土地的護院神獸。”
媚兒立刻用力一捏,可珠子隻是發出青幽光華,並沒有支離破碎。
媚兒神情黯然,惋惜地望著珠子:“百年光陰,這珠子內在的精魄已經消失殆盡了,這都是我不好,為何要殺了自家的靈獸呢?”
天帝也是一臉的悵然,他的手掠過媚兒垂下的發絲,眸內揚起些許的失望,媚兒觸及他的眼神,心神頓時一震,帝君看到我不能捏碎這顆雲龍珠子時,為何一副大為失望的樣子?
她指尖再度用力,想要將珠子捏碎,可是小小的珠子固若金湯,完好無損。
“算了,別再試了,你根本沒有她那份能耐。”
帝君的聲音清清淡淡的,隱晦著說不出的黯然。
媚兒手一顫,珠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算了,別再試了,你根本沒有她那份能耐!
她,她是誰?
她怯怯地望著帝君,他的臉色籠罩著沉沉的哀傷,手覆上那顆猶自滴滴轉圈的雲龍珠,稍一用力,珠子頓時碎成塵埃,隨風散失在曠野中。
媚兒低下頭,是我說錯了話,或是做錯了什麼惹帝君傷感了嗎?剛才我已用盡全力,可那顆珠子真的好硬,我沒有辦法捏碎它。
以後我要好好修煉,至少,不能讓帝君小覷我,他剛才拿我和誰比?那個她,在帝君心中,是否比我還要重要?
忽然她的鼻子酸澀起來,我是否真的如帝君口中所言,是他成親多年的妻子?
她慌亂起來,背過身子不敢麵對著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