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害人不淺的癡情(1 / 2)

在過去的這三十年裏,俯瞰天域的帝君,每天晚上都會匿在這個遠古的小庭院裏,陪伴著這尊由他親手雕刻而成的玉像,呼吸著他亡妻殘留下來的氣息,獨坐至破曉。

帝君的眸光始終是溫柔地望著那尊千嬌百媚的冰冷玉像,片刻後,俯下輕輕親吻著玉像冰冷的櫻唇,繼而刮刮她冰涼的臉頰,微笑道:“我先走了,你安心等我,千萬別亂跑了,悶了就聽聽鳥兒的鳴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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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神廟前的白玉台階上,天宮三老正背靠背圍坐著曬太陽,他們頭上的白發如霜似雪,臉上皺眉溝壑縱橫,眯著老眼靜默地坐在璀璨的陽光下,誰也沒有吭聲說話。

坐著坐著,三人仿似幻化成三尊石像,連眼睛都閉合上,打起瞌睡來了。

日頭緩緩西移,終於智者睜開幹澀的眼眸,用背梁輕輕碰撞著兩位同僚,輕咳一聲,歎道:“帝君今天又沒有出來,這些年裏他總把自己關在琴瑟宮中,連天乾宮也很少回去,這樣下去不太妥當啊!”

餘下兩個老者齊齊打個哈欠,哀歎起來:“正是,梧桐樹林都青黃交接幾十個輪回了,帝君還是放不下主母,這孩子心眼太實了,莫非真的立意百年孤獨嗎?當年以為帝君隻是說說而已,過得幾年那份癡心淡了,便會起意重新尋覓一位合適的姑娘,想不到三十年過去了,他還是這麼癡情-----這怎麼可以?智者,你快想個好點子出來,將帝君禁錮了心解脫出來吧。”

智者聽見主母兩字時,眼神頓時黯了,他和主母相處的時光比守護兩人要長,心中對主母的感情自是來得比他們深厚,到今天他仍不肯相信,靈巧秀氣的主母怎麼說沒了就沒了?那年帝君一個人愣愣地站在琴瑟宮,仿似瘋子似地在不停喃喃自語著:“是我不好,是我逼死了媚兒,是我……”

那一刻,他的心震驚莫名,想問問事情的原委,可看著帝君沉痛自責的臉容,又不敢觸及他心內的傷痛,隻得和守護兩人直挺挺地跪在琴瑟宮門前,直到帝君砰的一聲將宮門掩上。

帝君說他逼死了主母?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可自那天後,主母真的再也沒有在天宮出現過了,而帝君自此性情大變,終日沉默寡言。

他隻得喟然歎息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帝君本身就是一個大智慧的人,連他自己都勘不透,自願沉溺在夢中,我能怎樣?其實他是不願麵對這個事實!雖然那天我們不在現場,可天上驚雷滾滾,臨近梧桐山脈的那片江海山巒,全都破碎零落,這其中定是經曆了一段慘烈的事故,既然帝君對那段往事噤口不言,我等為臣子者又焉可去撩撥帝君的傷口,給主上加添煩惱?”

他無奈地拉扯著垂至胸前的長須,道:“這孩子,當初成婚時不知何故冷淡主母,可當主母真的散失了,卻悲傷緬懷至今,我到今天還摸不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哪,這些年帝君終日流連在琴瑟宮內,肯定有他的原因,他不說,我也不好瞎自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