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嗯了一聲,看樣子她很不待見我,她寧願過著自我幽禁的生活,也不願敞開心扉,接受我這份遲到的心意?
有風拂過,帶點陰寒。
媚兒不禁打了個寒噤,自她跌落幽冥中的冥海,浴火重生後,體質已改,不能抵受嚴寒,加上傷後初愈,身子羸弱,她抽抽鼻子,正欲走到背風處,忽覺一陣溫暖覆上全身,她心微微一跳,身上已多了天帝那襲紫色的衣袍,淡淡的清冽氣息滲入鼻端,她轉頭望向天帝。
此刻他隻是穿著白色的緊身裏衣,瀟灑的身姿挺拔如青鬆,媚兒眼眸內掠過一絲亮光,仿似看到那年在廢墟上的翩翩白衣男子,她有瞬間的失神,不禁喃喃低語道:“和羲,你為何這樣對我?”
天帝伸手為她攏好被風吹亂的發絲,低聲道:“我知道這些年虧欠了你,你放心,我會用日後的歲月好好彌補於你。”
媚兒用力攥著身上的紫袍,她的心生出無奈的悲涼,為何你要用日後的歲月來彌補?之前的歲月,你去哪啦?
成親那天你撇下我,瀟灑離去,爾後的日子,冷淡相待,以致我生出諸多的迷茫和困擾,在心中慢慢累積著一份幽怨,從而想方設法逃離這個瑰麗的宮闕……
她呆呆望著他,澀然道:“以後的歲月?和羲,你我之間還會有以後的歲月嗎?”
天帝迷惑不解地望著她,對於這個由鳳冠所賜而來的妻子,他終究是陌生的,三年多了,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夠一天,現在他願意回到這條命定的軌道上來了,可他的妻子卻似乎已朝著軌道上的另一個方向,獨自走了好遠一段路程。
這距離,不是一天半天的時間可以迅速拉近的,他需要時間和耐心。
他輕輕笑了,執起她微涼的手,她的手為何這麼涼?
“那位金陵家的姑娘是不是跟你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你現在心裏不痛快,是嗎?”
媚兒心頭驟然一緊,青娥,她的妹妹,這是她不惜一切代價要保護的人。她顫聲道:“帝君,這事和青娥無關,你切莫為難她。”
他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溫顏道:“那位姑娘心中怨念太重,我將她置於清心澗內,是希望洗滌鬱結在她體內的怨念,三年後我會將她放歸回去。”
媚兒的手輕巧地滑出他溫暖的掌握,她轉過頭望向霧靄輕浮的夜空,淡然道:“她並不願意留在這裏,勉強為之怨念恐會日盛,是嗎?”
天帝負手而立,語氣出奇地平靜:“暫時不能把她放回去,過些時日吧,我說過,若非萬不得已,我亦不願手沾血汙。”
媚兒倚靠在老樹上,凹凸不平的樹皮摩挲著她的後背,一陣輕微的不適感覺蔓延到四肢百骸中,她微蹙著眉,低聲道:“帝君,如果有一天,金陵世家的後人威脅到天宮的安危,你會怎樣做?”
天帝深邃的眼眸迸發出一抹寒光:“你放心,我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天域不需要流血和殺戮,我要的是永久的祥和,所以,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破壞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