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沒有日夜交替,映入眼眸內的全是灰白迷離的虛無,望的久了,也覺乏味,加之後背的傷口不時隱隱發痛,傷口失血過多,卷走了體內不少的熱量,強撐片刻後,媚兒終於伏在地上昏睡過去。
幾乎完全靜止的空間,不知時光流逝幾何,冥皇締造的這個結界,自比他姑姑素寧當日用以相困天帝的那個要強大得多,所以就算如今他處身在物我兩忘的狀態中,也是放心得很,那個愛到處亂跑的姑娘,是無法走出這個界麵的,她逛累了,自會坐下歇息,而守候在結界外的那個紫衣皇者,更不會以身犯險,強行撞進來,他隻會在外麵悠閑地等待著。
當環繞在冥皇身上的青光慢慢回歸散去,他徐徐睜開眼眸時,已感神清氣爽,四周一望,發現媚兒一動不動伏在身邊不遠處,他心頭一驚,忙上前將她抱起。
她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臉上泛著一層不正常的嫣紅,美豔絕倫,但落入冥皇眼內,卻是暗暗心驚。
他輕輕解開她的裙裾,察看背後的傷口,依然有血絲在結了血痂處緩慢滲出,這血仍是未止,他皺皺眉,天域不是他的地方,他必須盡快把她帶回幽冥療傷。
他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現在帶你回去。”
媚兒似乎感應到他的聲音,在他懷內輕輕扭動著,含糊道:“我不去,你自己走吧。”
冥皇不再多說,他的手柔柔拂過媚兒依舊閉合著的眼簾,媚兒不安的臉容複見恬靜,又伏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天帝一定還待在結界外守株待兔來著,他不想媚兒參與稍後直麵天帝的過程,幹脆對她施用了催眠幻術。
他更不想讓天帝知道懷中這個金陵家姑娘的真正身份,琢磨著兩天前天帝的神情舉動,似乎還不知道媚兒就是他口中的“我宮中那人”
他自個糊塗與我何幹?冥皇望著身邊不停幻變著的幕牆,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他數次違反上古盟約,不惜以地域至尊的身份以身犯險,進入這個完全陌生的領域,目的就是把媚兒帶回去,木已成舟,他和她都沒有了回頭的路,他已鐵了心要和她共處這一生,那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天域的君主,既然不懂得愛惜她,那就不應該束博著她的自由。
在天上那團嫣紅色的淚光顯現之時,天帝出手的狠辣出乎他的意外,若非他將那劍勢阻擋了一下,媚兒可能已經死在當下,那淚光,昭示著什麼?和媚兒又有什麼關係?天君的劍擊向的是天空中的異象,傷的卻是她,這其中到底有著什麼關聯?
陰陽差錯中,他要了她,那就絕不可以將她交還給天帝,否則,她將如何自處?誰敢保證那個紫衣皇者知道她已身屬他人時,不會惱羞成怒,進而傷害折磨她?
曖昧的事向來是無法解釋清楚的,解釋不清的後果就是暴力的傷害,那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她永遠不要回天域了,置身在幽冥地域裏,他自能護她安好無恙。
而且,他內心也是千般不願,他是統治一方時空的君主,在幽冥地域中是至高無上的神祗,同時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她是他此生夢寐以求多時的女子,自以為此生隻可遙望的精靈,現在卻是完完整整地被他所擁有著,他怎會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