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退後兩步,在這片遼闊荒蕪的地方兩次相遇絕非偶然,她俏臉一板:“你是何人,意欲何為?”
白袍君子笑眯眯地望著她,悠悠道:“我說了你不敢進去,你偏要逞強,這片廢墟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姑娘還是快快回家去吧。”
媚兒一愕,眯眼凝望,方發現一條綿長的峽穀將廢墟一分為二,要走到廢墟的那一邊去,就必須穿過這條峽穀。
那人哂笑一聲,不再搭理媚兒,轉身望著霧氣彌漫的入口靜默片刻後,抬腳走入峽穀。
媚兒愣愣望著身旁灰褐色的粗糙岩石,這峽穀?她費力地在腦海中搜尋著一些模糊的片段-----蒼涼的廢墟,回旋的朔風,一個在曠野中來回奔跑尋覓的纖細身影......
“回來吧,回來吧.......\"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來自夢中的呼喚。
我要進去!媚兒撩起裙擺,一頭撞入深不見底的峽穀內,視線驀然昏暗起來,仿似走入了一個暗夜中的陰森世界,她閉上眼眸調節著視線,片刻後方敢睜開,扶著身邊陡峭的崖壁摸索著向前走了十餘丈後,手心開始滲出一層薄汗,那家夥沒誑我,這地方確實有點可怕。
恍惚中似有白影飄過眼前,媚兒忙攀住身邊的石筍,停了下來。
那個白袍男子正負手站在一處石壁前,他似乎知道媚兒就站在身後,回眸一笑:“進來了?”
媚兒腳步後移,大聲道:“我不是跟著你,我原本就是要進來的。”
那人好看的眉眼微微彎起,隨口應道:“是,姑娘本來就是要進來的。”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袍,展眉笑道:“既然進來了,姑娘不如跟在我身後,這地方妖魅,說不準前麵會突然撲出一隻怪獸,如驚嚇了姑娘,那就是我的不該了。”
媚兒眼珠子一轉,這地方確實透支邪氣,既有人逞強在前麵開路,姑娘何樂不為?
“為何是你的不該?你是這裏的主人嗎?”
“......不,我不是這裏的主人,可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總不能讓你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受到傷害,是不是?”
媚兒淺淺一笑道:“原來如此,閣下英勇,小女子當作尾隨。”
白袍君子溫和一笑, 抬步往峽穀深處走去,媚兒不敢靠他太近,在他身後十餘丈外慢吞吞走著。
穀內寒氣逼人,不時有冰涼的水珠滴下,落在媚兒的小臉上,她張開小手接住水珠,水珠滑過掌上的傷口,清涼入骨,媚兒舒服地低歎一聲,想不到這裏麵竟然有水,早知如此,就沒必要浪費元氣,凝雪化水了。
“這峽穀沒什麼可怕啊!\",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順帶摸了摸身邊粗糙刺手的岩壁。
那人回頭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你的膽子真不小,一個人竟然敢走進這片廢墟。”
媚兒撇撇嘴,道:“這裏既然不是你的領地,為何不許外人靠近?”
他臉色一變,繼而淡淡笑道:“這裏是天域的領地,小姑娘,別光顧看了,這樣走法,三個月也走不出這峽穀。”
他的腳步倏爾加快,白衣飄飄瞬間便消失在幽深的峽穀內。
媚兒眸光一閃,笑道:“你走了就好,姑娘一個人慢慢走,悠閑著呢!”她依舊東張西望著慢慢往前走,前麵是一個九十度的彎位,媚兒腳步輕巧地移動著,躲避那些像樹枝一樣斜斜伸出的尖削石筍。
砰的一聲!她撞上了.......一塊岩石,不,是一個人的後背。
那感覺就像撼上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鋼鐵,她撫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蹬蹬退後幾步,腳下一滑,又一次重重摔倒在地上!
痛!手掌上未愈合的傷口碰上凹凸不平的地麵,再度裂開,鮮血不斷湧出來,滴落在深褐色的泥地上。
媚兒翻身坐起,取出錦帕捂住傷口,忍不住大聲抗議道:“喂,你站在那裏幹嘛?你撞痛我啦!”
那人卻恍若未聞,隻顧望著前麵,媚兒氣憤憤地捉住一條石筍站起,忽覺身上一緊,已被他整個抱起,閃電般掠過前麵縱橫交錯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