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隻是個初中生,沒有辦法抗拒。我也不懂得大人在想些什麼!我隻想和塔塔做一輩子好朋友!我隻想留在這裏!我不想走!如果我走了,塔塔的手臂上又會全是傷口,她一定又會把自己鎖起來。像我才認識她那樣。我不想塔塔再變成那個樣子。她現在終於開朗起來了。我怎麼可以走呢!我不想走!嗚……嗚嗚……”
簡霽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子,心裏重重沉下去。
在病房裏在一對男女生嬉笑著。意外的看見曆年一個人回來。代笙將手裏才削好皮的蘋果遞給牧塔塔後,轉頭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啊?”靠在門口的曆年似乎沒有聽到。
就在他們都放棄得到回應時。他說了一句:“你媽媽有事先走,晚點再過來。”
牧塔塔應了一聲“哦”,然後啃著手裏的蘋果。代笙正悄悄揉著餓癟的肚子。曆年走過來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不顧他的掙紮,將他推出病房關上門,丟下一句:“去吃飯!”
就再不理他,代笙大聲說了幾句照顧好木塔之類的,臉上泛著竊笑就興高采烈地吃飯去了。
病房裏沒有了代笙這個話癆,立刻就安靜下來。整個房間裏就剩下蘋果被咬碎的“哢嚓”聲。牧塔塔上下打量著麵無表情的男生,他背對著她,走向窗口前站定,也不知道是在看還是在思考,就那麼一直站著。於是,無趣的牧塔塔拿起代笙帶來的漫畫書,自顧自地看起來,不時發出一兩聲輕笑或者大笑。
“你很不一樣。”
也不知道是多久,女生聽到這句話,有些反應不過來:“呃?”
曆年轉過身來直視女生,說:“你應該不需要依賴。”
牧塔塔終於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回應到:“依賴嗎?”
看到對方點頭後,側頭想了想,說:“我似乎很少依賴別人呢。”
“駱天鵝。”
“天鵝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然後,牧塔塔看見對方的唇角扯出一個微妙的弧度,他似乎是冷笑著說:“沒有人是不一樣的。人唯一能依賴的,隻有自己。”
她心裏有些不快地反駁:“你不了解我和天鵝!”
“駱天鵝不能陪你一輩子!”
高高瘦瘦的清冷男生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一字一句說,“她,有自己的人生!”
牧塔塔很冷靜地沒有說話,她覺得沒有必要跟陌生人爭論,雖然,她心裏的確因為這一番話心浮氣躁了起來。可是,對方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走過來,以居高臨下的角度,直直盯著她,目光如炬,質問道:“駱天鵝走了,你該如何?”
她看著他,心裏慢慢慌亂起來。那雙眼睛擁有透視人心的力量,它似乎可以看穿心裏的所有縫隙。她在他的目光下已經無處可躲。
“砰砰砰…”就在牧塔塔快要支持不住時,響起了敲門時。她幾乎是逃也似的,就要下床去開門。一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依然斜躺在床上。然後,曆年打開了門,便揚長而去。
劫後餘生地牧塔塔很奇怪地發現駱天鵝眼眶一片緋紅,看了看簡霽。簡霽卻回頭看向外走的曆年。駱天鵝走過來坐在牧塔塔身邊,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曆年說的那些話卻仿佛預言一般,讓牧塔塔心裏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她牽過駱天鵝的手問:“天鵝,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
駱天鵝緊緊握住她的手,笑得陽光燦爛:“剛剛吃飯的時候,眼睛被湯汁濺到了,疼死我了。”
牧塔塔暗暗責怪自己多疑,竟然會相信一個不算熟悉的人。她鬆了一口氣,笑得愉快:“我還以為有誰欺負你了呢!”
“沒有啊,隻是眼睛太難受了,我忍不住用手去揉才變得這麼紅。”
簡霽看著兩個小女生互相依偎著,雙手緊密牽在一起,像是童話裏那些不知世事,安然成長的精靈們,純真而美好。這樣單純而沒有絲毫雜質的友誼比太陽還要耀眼。可是,想起駱天鵝哭泣著所說的那些話,他的心裏瞬間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