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壓抑住那種災難似得可怕,她幾乎是下意識就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疼痛立刻傳入神經……它被抑製住了,身體上地疼痛的鐵籠暫時讓它退卻。可是,它還是在那裏,在自己的心裏,它在冷笑!如同麵對腳下卑微螞蟻的神般不屑。她感覺得到。
它一直在尋找機會,隻是因為她的抗拒,於是它再次地潛藏起來,在她的神經、血管、細胞……每一地方,每一個地方!它從來不曾離開自己!牧塔塔開始一點一點顫抖起來,像是麵對著未知恐懼的小獸,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隻能瑟瑟發抖。
“牧塔塔。”
當她聽到黑暗中響起自己的名字時,差點尖叫起來,又立刻鎮靜下來,當確認了門口輕微地響起敲門聲,還有小聲呼喚著的自己名字。幾乎是飛奔著衝過去打開了門。然後,用力地抱住那個人,緊緊地。
有些措手不及地張開雙手站在原地,仍由女孩抱住自己,站在原地不敢稍動。當感覺到透過薄薄衣料,胸口似乎有濡濕地跡象時,他才真的相信,懷裏幾不可聞地哭泣聲,是屬於牧塔塔的。
然後,他也抱住了她,用很輕地溫柔拍子,緩緩拍打著她的背部。雖然,他並不相信那樣堅強的女孩子會因為黑暗而哭泣,可是,這卻並不能妨礙他心裏的浮動地愛憐。黑暗裏,他就那麼抱著她,像是一對相戀的情侶,帶著浪漫的色彩。
牧塔塔哭了很久,連自己也不記得有多久不曾被眼淚打敗過。但是隻有她和駱天鵝知道,其實,她是有多麼地愛哭。而,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毫無怨言地,就那麼站在那裏用寵溺地姿態將就著她。直到,她流淚到慢慢睡著……
當隔天的陽光灑下來,將眼睛微微紅腫的女孩叫醒後。她才一點點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媽媽抱住自己,少見的哭了一會,陪著她吃過晚飯,到晚上11點鍾被護士禮貌的請走。然後,自己一個人開著燈想要睡覺,也許是白天睡太多吧,瞪大眼睛到12點過了都沒有睡意。白熾燈卻突然熄掉了。在自己無助到要崩潰的時候,有一個人拯救了自己。
可是,那個人,是誰?雖然很努力地想要記起來對方的聲音,卻意外地搜尋不到記憶裏出現過的可能性。自己都不敢相信,怎麼會在陌生人的懷裏哭起來,而且還哭到睡著。但是,在她的腦袋裏卻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人地溫柔,他安慰著拍打自己背部的感覺,讓牧塔塔知道了“嗬護”的含義。也許,是那個人……也隻有他,才會溫柔得讓人心安吧。
牧塔塔醒了沒多久,簡霽和代笙就來了,帶著很多水果和一大束的花朵,各種顏色和種類,不過,中間卻圍著一枝粉色玫瑰。她知道紅玫瑰是愛情的標誌,卻不懂得粉玫瑰的意義。不過,那也許是友誼吧。隻是眼角餘光卻看見溫柔望著自己的簡霽,禁不住有些微微的羞澀。
意外的是,他們還帶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高高瘦瘦,清冷的氣質,刀削斧鑿一般的麵容,刀卻是水晶刀,斧也是琉璃斧,精致卻不顯得陰柔。她想起“英俊”這個詞。
他們說,他叫曆年,是他們一個班的同學,而且也是他救了自己和天鵝。但是,叫曆年的男生卻顯得很冷淡,雖然,他送了自己一個很喜歡的玩偶。
整體都是棉絨的玩偶,手感非常好,像是觸摸著雲朵。很大。都快跟自己差不多大小了。一個稻草人的造型,腦袋上戴著破爛的草帽,傻傻地憨笑著,有點像漫畫裏的路飛,卻不是穿著標誌性的馬甲和短褲。
她抱住那個大大的稻草人,然後愉快地跟他說謝謝。他隻是看了看自己,然後就轉過了頭看向窗外,好像那裏看得久了,就會有寶撿似得。過了沒多長時間,媽媽和天鵝也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