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沒轍:你……
“好吧,我的命是我爹娘的,”他望進那黑亮的瞳仁,“我的人,反正是你的了。”
腳踏青色石塊的莫久久,人生頭一遭華麗麗的窘了。
再一次,一個下雨的午後,在劈劈啪啪傾盆而降的冰雹下,躲避在大大的荷葉下,僅露出四隻皎潔明亮的眼睛。
望著慌忙收工的農夫奔回莊田外,突然變得隻有雨聲和彼此的喘氣聲。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一聲悠悠的感歎在未回神見倏地溜走再尋不著。
待莫久久回過神來,早沒了深沉而灼熱的凝視,隻對上半垂的男子發髻。
直至傍晚,雨過天晴,蛙聲連連。一步一滑的彼此攙扶著走下山去。
還記得一次兩人在叢林裏麵抓野兔,夏日山間草木相當旺盛,放眼望去鬱鬱蔥蔥,隱蔽在過膝高的草叢中,灼灼閃光的眼緊盯著塌陷在一處“草窩”,一白一藍兩個身形同時撲倒,手掌彼此覆蓋,鼻翼狠狠相撞,眼睜睜望著那活蹦亂跳在小白奮力一躍後消失不見,麵麵相覷難以掩去麵上的尷尬,尤其是那個膚白如玉的男子,麵色上都浮出一抹明顯的緋紅。
一向自詡“見過世麵”的女子率先反應過來,強烈壓抑住很想問他的衝動,尚未,你臉紅什麼?她一個芳齡女兒家都沒這副姿態。
突然想起,山洞裏的溫暖懷抱,明明他更加介意男女授受不親,卻硬著頭皮扯自己入懷,。
心是怎麼樣的咚咚作響。現在回想起來,還有清晰的回音。
直到樹上突然落下一肥厚的鬆鼠,望著原本麵色緋紅在男子被嚇倒。才人人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直笑到肚子抽疼,原本惱羞成怒坐在另一端不搭話的男子,突然出神的望著她的麵容,一動不動。
身體不自禁的一點點前傾,她渾然未覺,“呃,看什麼?”
“你--!”很美,俊逸的麵容背對夕陽,染上了炫目的色彩,唇角微微輕揚蕩起了無邊笑意,“嗯,我說你餓麼?要不—-我們烤魚吧?”
“啊,好呐!”
五彩池,看不遠處山腳下農夫勞作,他們卻在這裏忙裏偷閑,哦,確切來講,是她一個人躲在這裏偷的浮生半日閑。
書,拿到這裏念,清淨,學業也不荒廢,有影兒協同,在旁督促指正,記憶好的他,朗朗上口,思路清明,偶爾詩性高漲,還能出口成章。晚間誦給父親大人聽。
有時,他會戲稱她是他的福星,偶爾興致高昂,也會作詞幾首,念與她聽。
間或,她淺笑著誇他,仿若這樣,“嗯,這個“襲”字用得好,用得妙。”
“哦,怎麼講?”他習慣了擺出孜孜求教的姿態,樂意逗她言談說笑。
她總會不自覺地抿唇,一本正經的回答,“若用‘打’或‘敲’就沒這麼樸實貼切,雖然雅趣,但失卻三分靈動。”
嘿!你說我會不會,保留這份記憶此生無悔?男子悠悠的淺歎。
清晨,鳥兒清脆的鳴叫聲遍布叢林,午後,樹梢的蟬兒“吱啦”個不停,黃昏,池塘邊的荷葉下,青蛙聲聲叫。
這樣好的光景,來也匆匆,去也必定匆匆,也勿怪自己舍不得與旁人分享。
猶記得她也曾悠悠開口問,“好久不見堯申棋、淩蕭盛三人了,他們很忙麼?”尚未望了一眼閑散地閉目養神的女子,不待他開口作答,又說道,“有空請他們一起來山裏賞玩,多愜意呐!”
難得這裏除了附近的老農,基本上人跡罕至,一般不會有外人打擾。
尚未不動聲色的垂眸,“蕭盛家裏管束嚴格,雖然現在不用到私塾裏麵念書了,但總是諸事纏身,不像我這般自在,逢春最近卻不見蹤影,而依堯申棋的性子,怕是會覺得無趣,還是不叫罷!”
“哦,倒也是。”影兒慵懶的抬了抬手指,揮開了晃在眼前的蟲子,悶悶的想,其實這裏原本也不是那麼的好,但對自己來說,卻是難求的寧靜美好!
“喂,你們中間誰最喜歡走訪秦樓楚館?”影兒忽然想起街上聽來的一些傳聞,大抵同那個略顯斯文的木逢春有關。
“哦,蕭盛倒是常去,無非是看個熱鬧,但木逢春素來喜歡評唱,加上家在水巷,推窗出來就能看到水麵,以及兩旁的歌姬。至於我,算上遇見你那次,也不過五六回。”
“唔,尚公子倒是家教好。”這不甚明了的讚賞或諷刺,尚未來不及追究,影兒悠悠的道,“隻是這木逢春恁個頻繁,家裏也不管教麼?”
尚未疑惑的抬頭,卻隻看到她翻翻眼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遲疑片刻,鈍鈍的說了聲,“那地方不好,你也少去!”
再瞧悠哉的影兒,既不辯解亦不回應。
給讀者的話:
如果曖昧也是罪,不嫁禍於你嫁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