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自家小姐惱羞成怒的模樣,影兒明白過來,不卑不亢的質問小姐。
在她,但凡大小姐的別個心願,她均可成全,唯有這一項,她,做不到!
她寧願永生不談婚嫁的決心沒有觸動強裝淡定的沈纖染,卻同時震碎了沈落塵和尚未的情愫。
那時的影兒蹣跚著跑到室外,被趕過來的落塵少爺阻攔並告知大小姐賞下的茶裏麵下了藥,之前她跑到廚房水桶衝洗,險被燒水的婆子逮到,不得已又逃往後院水池。
卻不成想恰好碰上這衣間遊園的幾人。
現在顧不得落塵公子擔憂的目光,她隻知道他傾身扶上她肩頭時,周身的燥熱驅使,她飛快的退開,奔至後院池塘,眼看四周無人,利落的跳下水來。
沒有人知道,她最怕水,但今晚例外。
就當學習水性,嗆了幾口臭水。凝神閉氣。
卻被後知後覺的尚未誤以為她想不開,趕來的尚未將很快將她打撈上來,百般眼神寬慰
卻鮮有隻言片語、無聲安撫。
沈纖染氣憤至極,為能夠討好小姐,雙兒站出來出謀劃策,想要待尚家公子出府,索性
借此機會將罪名扣在她頭上,差杜勝作偽證,將私自苟且之名扣實。
此時影兒已經落塵身邊的兩個丫環送回房間,臨離去時,尚未猶在替影兒開脫罪名,並
皺著眉峰,語氣堅定的表示十分懷疑沈家對下人的管教是否過於寬鬆。
話裏的意思直白到底,喏大的沈府內竟然發生這種名明張膽的糟踐事件,況且事情敗露,沈家主事人不出麵查明,反倒一心息事寧人,聽信誣陷小人,錯上加錯。
這沈家小姐,也是糊塗。自個兒身邊的丫環都不為之作主,嘴上明明說著不相信影兒會做這種糊塗事,心頭怕是早已認定苟且之事確實。
落塵少爺的及時出現,挺身替一個丫頭片子作證,還責斥她沈纖染心術不正,被奸言所惑,暗中使用不恥手段。
沈纖染惱羞成怒,抬出家姐的身份。斥責他對沈家長者不敬重,竟為了一丫環出言頂撞她,更當著眾下屬不留一絲情麵。
落塵少爺很生氣,但他太了解他這個姐姐,而深受其害的影兒更使他心疼。
想來很是後怕,如果不是他無意聽到那番談話,及時告知影兒,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是夜,丫環影兒冷燙交織。
落塵公子門外站立陪同下,深深蜷縮在清冷的被窩中,從尚未那裏得到短暫依偎之後,是深深的難過。
輾轉反側,心膽俱裂。卻不知明日會有什麼樣的情形,等著她來應對呢?
五更已過,睡夢中的女子用力撕扯推搡著被子,眉目緊皺,恐慌難安。
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正在上演,一遍遍往複,絞得她心力交瘁,疲於應對。
夢中,女子模糊的身形,是正在房裏繡香囊的自己,突然身後冒出一人影,燈光映出一張萎縮至極的扭曲的臉,卻原來是打理馬廄的車夫杜勝。
此時燈光下,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顯出幾分凶惡相,他這般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室內,影兒慌張躲開,腳下更是軟綿綿的,影兒神色恍惚間,那萎縮麵孔冷不防撲將過來。
慌亂中影兒步幅蹣跚的圍著台麵躲避,鞋底踩在地麵上丟開的繡了一半的香囊,簍籃接著也被打翻了。
“不會有人來的,你還不明白嗎?嘿嘿!”粗重的呼吸近在耳畔,“從了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你就不怕被小姐趕出沈府嗎?”哆哆嗦嗦間,處於弱勢的女子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啊嗬,你無倚無靠,在沈府又不受寵,我想她身邊不差你一個,實話跟你講,還是她看你不順眼,已經把你許給我了!”
滿心恐慌的影兒愣了愣,一時停止了掙紮,此時她腦子亂亂轟一片,也辨不出這杜勝話裏的真假。
“你說,什麼?”影兒幽幽的啟唇,原本緊握的手掌緩緩上移,一把扯了發簪用力揮過去,臉上劃出一個血口。
“哇啊!……啊!”隨著那張扭曲的臉發出的尖叫聲,手中的木簪應聲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