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風暖花香,聞之使人神清氣爽。
幽僻處,一條小道蜿蜒,不知通向何方。
尋幽而行,但見小路盡頭竟有一間竹舍,門前竹林搖曳,右邊不遠處荷塘芬芳。
荷葉下,隱約可見幾條魚嬉戲追逐,池麵上幾隻仙鶴或自在地遊來遊去,或悠閑梳理精致的羽毛,或在陽光下閉著眼睛小憩。
門扉輕響,一雙白皙如玉的纖纖素手首先探了出來,緊接著又見一身飄渺白衣在風中舞動。
門前的仙鶴呆呆地看著從門裏走出的女子,眼中竟有幾分朦朧的暈眩。魚兒也忘記了遊動,緩緩下沉,直到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又撲棱一聲,打起一片水花,迅速遊了上來。
但見那女子蓮步輕移,墨黑柔順的長發在風中繾綣,纖細的身姿如弱柳扶風般,仙姿清逸,不同凡流。更奇在她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竟隱隱泛著紫光。
周圍靜止無聲,萬物都忘記了呼吸,就連太陽都變得格外溫柔。
就在某些生物以為自己就要昏厥的時候,隻聽“咚”的一聲,那女子驟然倒地。
仙鶴麵麵相覷,呆若木雞。
一條新月錦魚從池中倏忽躍出,竟跳著幾步就到了那女子麵前,輕喚道:“仙子!仙子?”
幾隻仙鶴也迅速圍了上來。一隻如夢初醒般道:“婉兮仙子剛剛是醒了嗎?”
一隻仙鶴不可置信地茫然點頭,道:“好像是,的確,真的。”
那條新月錦魚竟從眼中落下幾滴淚來,還未及滾落,竟變成了一顆顆碩大的明珠。
忽然青光一閃,竟莫名出現了一個青衣女子,麵如桃花,清秀可人。
而那條新月錦魚早已沒了身影,感情這女子是那條錦魚的化身。
青衣女子小心扶起那名為仙子的白衣女子,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隻見一抹白點迅速進入體內探查。
這時,一道清冷的目光從後而視,青衣女子轉首看去,隻見小道中間站著個男子。
他一襲白衣,如紅塵中一抹寂寞的白雲,灑脫輕逸。一直望著人間,卻遠遠地身居雲端。
他的笑溫暖又遙遠,淡漠又充滿慈悲;烏黑垂順的長發如瀑布般逶迤而下,與雪白的衣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遠遠望去,隻覺一股清氣油然而生,卻不敢過分親近。眼睛仿佛看透世事般,不悲不喜,清透明亮如剛洗過的黑曜石。
更奇在他如白玉般的麵容上,額間一彎黑色的月牙形標記,於超凡脫俗間又添一抹魅惑的迷人氣息。
此刻,他正背著一筐藥草,目光震驚地望著淺淺呼吸的白衣仙子。
隻見他幾步走上前,衣衫如行雲飛動,輕舒廣袖,將白衣女子緩緩抱起,向屋裏走去。
青衣女子見狀也跟在後麵,誰知,還未及進屋,就被“砰”的一聲拒之門外。
她尷尬轉身,怒視著那幾隻強忍笑意的仙鶴,撅著嘴走到一塊平滑的青石子上坐著。
那幾隻仙鶴終於忍不住“嗝啊嗝啊”的大笑起來。
相比外麵的熱鬧,屋裏就平靜了許多。
月華將木婉兮輕放到木床上,靜靜凝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容,然後單手查看病況。
這看似清風閑雲般平靜優雅的動作,卻不知他的內心是如何驚濤駭浪。
幾個月前,他聽到崖底有幾絲波動,不久又有許多凡人在崖底吵鬧,十分喧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