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墨放下茶杯,老實道:“不曾。”
淩琴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江深墨頓了頓說道:“不過。她說過。小時候的時候是她最幸福的時光。如果可以,她願意永遠過那樣平凡而幸福的時光。”
淩琴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那段時光,何曾不是她最開心的時光?
淩琴有些顫抖著問道:“那秦珍姐,之後過得好嗎?”
這是江深墨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他望了望遠方。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雨連綿,正如他的情緒。
江深墨的聲音低了幾分:“我很想說好。然而,並不好。我知道她不開心,但是我卻沒有辦法。”
江深墨的聲音雖然依舊是無波無痕,但是淩琴分明從聲音當中聽出了無盡的沉痛和無奈。淩琴望著江深墨,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江深墨看著這個才認識一天的女人,卻做不出那麼冷淡。
以為他知道,如果說誰還是關心他的母親的話,那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雖然他無法確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一種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跟她的母親,以前真的有很深的關係。
江深墨抬眸,眼神真切了幾分,聲音也放柔了幾分:“淩阿姨,不知你能否告訴我後來發生的事情?”
那一聲真切的“淩阿姨”叫的淩琴的心都軟了。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天天跟著秦珍,在屁股後麵喊道:“姐姐!等等我!”
每當這個時候,秦珍姐都會停下腳步,一臉寵愛地看著她,握起她的手笑道:“小小琴,你的腿怎麼這麼短?”
她會嘟嘴反駁:“小琴的腿才不斷。”
“小小琴明明小短腿,卻還不聽話。哈哈!”
“哼——”
淩琴的手有些顫抖,為何,為何那個叫她“小小琴”的人再也不在了?
這些年,她多麼想去找秦珍姐!
她多麼想去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要不是因為哥哥的一意孤行,要不是因為哥哥的執念太深,她怎麼可能走不了?
現在她後悔了。
如果她早一點去,秦珍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淩琴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痛。
她看著江深墨,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好。我都告訴你。我就叫你深墨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哪怕你聽到了所有的一切,你也不能太難過。好不好?真相可能會有些殘酷。”
難過?
江深墨聽到這個詞隻是眉頭輕挑了一下,他早就不知道“難過”這個詞怎麼寫了。
現在的他,早已過了很多年無愛無痛的生活了。
也許他以後也會過這樣的生活吧。
不過也許,也不會。如果有她的話——江深墨的腦子裏浮現了尚語溪那隻小狐狸的笑臉。
江深墨斂去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