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阿飛,傻比南,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裏啊?”坐下之後,高原指指二人問道。
“呃……”
而高原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卻是把穆飛給問住了——雖然他和高原也算是無話不說的死黨,但高原畢竟不知道這一年以來,他經曆的事情。他總不能開門見山的說‘我是來殺人的’吧?
穆飛想了想,覺得這話題說起來實在是有點漫長,所以幹脆也不說了,“胖子,關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問題說來話長,暫時還不說了,等有空我慢慢跟你講……”
“先說說你吧,你不是回老家跟你老爸開飯店去了嗎?你老家……你老家不是‘厚平’市嗎?也不是這裏的啊,你來這裏做什麼?”穆飛一臉疑惑的道。
李朝南也在旁邊點了點頭——顯然,他也在想相同的問題。
“唉……”
可高原一聽這問題,臉上‘故友重逢’的喜意卻是瞬間退去,換成一副愁容,“你那邊說來話長,我這兒說來也話長啊……”
高原抬頭看了眼穆飛,又看看藍江那邊。
穆飛和他相處多年,也算是有默契,穆飛自然看得出來他的意思——‘方便說話嗎?’
而穆飛卻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唉……”
高原又歎一聲,從褲兜裏摸出煙來分別分給桌上其它人,點燃之後,這才說了起來……
……
高原在那邊兒說著,穆飛和李朝南聽著,卻是時不時扭眉。
這下,他們算是明白為什麼這近一年,高原都沒怎麼聯係自己了——原來,他過的也不太好。
高原與穆飛差不多,都是單親家庭的子女,隻不過穆飛是被媽媽撫養長大,而高原隻有一個父親。
高原的家庭算是‘廚藝世家’,他的祖上有位名廚,在當時頗有名氣。據說、還進過皇宮給皇帝做過菜。而這位名廚最拿手的菜味,是其自己研製的‘秘製醬骨’。
能有如此精湛的烹飪手藝,這名廚自然是不會浪費——他將自己的廚藝,還有‘秘製醬骨’的配方傳給後人,世代傳了下去。
高原的祖上,幾乎都是靠著這個秘製醬骨的配方生存——他們或開飯店、或當大廚,雖不至於富甲一方,但也絕對衣食無憂。
高原的父親,也是如此。
當年,他覺得賓南這地方不錯,便拖家帶口的、帶著才上小學的高原來到賓南,開了個小飯店,以此為生。
穆飛能與高原認識,也是這個原因。
而就在高原上高一的時候,高原的爺爺病重,高原的父親又是長子,他隻能賣掉賓南這邊的所有的東西,回家繼承家業。高原依舊留在這邊上高中,是因為其父認為轉學太麻煩、太貴,而且兩邊學的不一樣。
這時候不得不說,高原的父親在做生意上,還真是有些實力的——當時飲食業的大環境並不好,受KFC、畢剩客、棒式料理、島國料理等外來美食的衝擊,華國傳統飲食行業十分難做。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高原的父親做廣告打宣傳、上下打通關係打點領導、找人投資開分店,一係列‘手段’下來,將‘高氏醬骨’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噩耗傳來——高原的父親某次陪酒喝多了,喝到吐血,再到醫院一檢查,胃癌、晚期。
隨後,不到三個月,高原的父親就撒手人寰。老高家剩的那些產業,也都壓到了高原的肩上。
而高原雖然長的夠高夠大,但也畢竟隻是個高中學曆的二十歲孩子,其實那些產業對於他來說,叫做‘負擔’更恰當——他根本就玩不轉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
“我爸活著的時候,那些家夥平時人五人六的,話說的這個漂亮,什麼‘二哥,有事兒您就說話,開口就好使!’,可我爸一死,那些人就紛紛變了臉……”
“原來答應幫忙的,不幫了。花大錢打點的那些官員,也不管了。我爸那人講究,借不少錢給一些朋友,也沒讓人打欠條。現在那些人見我爸一死,至少有一半賴帳、不承認了!類似這樣的事兒,多了去了,你們說氣人不氣人,啊?”
高原對著穆飛和李朝南大吐苦水。
不得不說,高原這段時間,過的真就不太好。
“而這都不是最過份的……”高原又說了起來。
說到這裏,他的胖臉之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憤怒,“最過份的是還有那麼兩個人,我爸活著的時候,他們說‘二哥是我最好的哥們’。我爸一死,他們居然馬上翻臉,合夥逼我交出‘高氏秘製醬骨’的配方……”
“而且還變相的威脅我,要是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會讓我‘一無所有’!你們說,他們過不過份,啊?你們說,這特麼是人幹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