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的深夜裏,凜冽的寒風卷著漫天的雪花飛舞。
容府大宅
身著一身灰褐色長衫的老者,站在門口看著跪在雪地裏的少女,目光陰鬱。
他旁邊站著一位長相儒雅的中年人,目光裏帶著心疼,看著那張被風雪吹打的蒼白麵孔,心底終是不忍。
轉身對著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爹,您打也打罰也罰了,這寒冬臘月讓她跪在那著實不妥,何況楚楚她也知錯了。”
“哼,你看她哪寫著她知錯了?”
側頭看著院子裏一臉漠然的容楚楚,容齊心下一歎,抿了抿唇再次求道:“爹,衡兒已經無礙了,楚楚她也是您孫女,您饒過她吧。”
一聽見自己親孫的名字,容萬裏臉上的表情霎時一變,看著容楚楚臉上默然的表情,心下怒火一燃。猛的一揮衣袖,全身玄氣大盛。
容齊一驚,起身想馬上將女兒拽開,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能怔然的看著女兒被狠狠的甩向她身後的牆壁上,如斷線的風箏,頹然的跪倒在雪地裏。
“爹,住手,你會殺了她的。”擋在容萬裏身前,容齊臉上帶著悲痛的神情,那是他心心疼惜的女兒,他無法看著自己的父親對她狂下殺手。
嘲諷的哈哈大笑,目光森涼的看著容楚楚,容萬裏冷聲道:“她也算是我容萬裏的孫女?”一把將容齊揮開,大步的走向她。
“我容家百年世家,出了多少英雄人物,現如今雖人丁單薄,但上天厚待,讓我容家百年後出了衡兒這麼一個天之驕子。”話一轉容萬裏看著地上深深喘著氣的容楚楚,牙關咬的作響,猛的隔空扇了她一耳光,字裏字外都透著濃濃的殺意。
“你這個逆子,偷進容家先祖的陵墓不說,竟然還連累衡兒深受重傷,還有什麼資格做我容家的人,此等孽障,死不足惜。”說罷,手中藍色水光一閃,猛的向容楚楚揮去。
一見容萬裏的動作,容齊心中一驚,踉蹌著跑過去,還未到眼前,側麵飛快的跑出一個紅色身影,手中紫色的披風散在風中,包住藍色的光球,撕拉一聲破碎開來。
容萬裏側眸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目光一眯,森然道:“你來這做什麼?”
雲娘定定的抬頭看著他,嘲諷的笑了笑,“爹,你真是說笑,你都要殺我的女兒了,難道我還不能來麼?”
看了一眼雲娘,容齊也跪下身來,“爹,楚楚也是我的女兒,你怎能下如此重的手。”
麵容一冷,容萬裏低頭看著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的容楚楚,沉默不語。
雲娘看著女兒越來越慘白的臉,心裏揪了一下,瞥了一眼一旁的容齊,砰的一聲磕在了結冰的地麵上,對著容萬裏一字一句的說道:“爹,求您饒了楚楚。”
容楚楚一直垂著的眸子輕眨了眨,看著雲娘磕出血絲的額頭,目光怔然。
容齊拉住雲娘,心疼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抬頭看著容萬裏,“爹,住手吧。”
瞧見容齊的動作,容萬裏雙眸一眯,雲娘暗自垂眸,從容齊手裏抽出手。目光微閃,容齊看了一眼雲娘,心下一歎。
沉默了半響,容萬裏淡淡的看著容楚楚,沉聲道:“死罪能逃,活罪難免,衡兒因你水心訣倒退兩重,作為懲罰,我就廢了你所有的功力,斷你一臂。”
猛的抬眸,容楚楚看著容萬裏,目光冷然,“你敢!”聲音低柔暗啞,在這狂風亂作的夜裏卻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容萬裏沉聲大喝:“逆子,你看我敢不敢!”藍光一閃,一把龍形水劍執於掌中,一劍向容楚楚刺去。
龍騰!聖羅大陸水係排名第三的名劍,容齊目光一怔,抬頭看著容萬裏,容齊轉身對著容楚楚大喊:“楚楚,躲開!”
容楚楚目光一凝,剛想動作,忽然一股大力從身側撞來,將她撞到在雪地上。
霎時,濃重的血腥氣從空氣裏傳來,耳邊猛的聽見容齊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雲兒!”
容楚楚僵硬的轉過頭,看著跪坐在雪地裏的女人,清冷的眼眸滿滿的錯愕。
紅色的披風散在地上,紅的那般刺眼,溫婉的女人嘴角帶著笑看著自己,嘴角的血絲緩緩滴落在地麵上,暈染開了一朵朵暗色的梅花。
容萬裏驀的鬆開手,淡淡的看著被自己一劍貫穿心髒的女人,看著容齊痛徹心腑的表情,揚聲喊道:“去請大夫!”
雲娘似笑非笑的看著容萬裏,以他的功力想要避開她,揮空這一劍綽綽有餘,但他還是決然的刺向了撲過來的自己,因為什麼,艱難的側眸看著擁著自己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隻會更幸福罷,可以有明謀正娶的機會,可以得到親人的喜愛,而不是時時刻刻活在被所有人恨著的日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