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不坐,這什麼情況啊?讓我們在這裏都等了大半天了,怎麼也不見個人啊!我這一分鍾幾十萬上下,老張、老李、老王都還在等著我去談項目呢,到底要搞到什麼時候才行?!”那位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腕上的鑽表閃耀著晶光,就好像他的時間比別人的都珍貴似得。
“談項目,談項目,你整天就知道談項目。兒子都被關進監獄裏來了,你還隻想著你的項目!你眼裏壓根就沒有我們母子倆!”中年貴婦充滿哀怨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眼角還隱隱閃出了幾朵淚花。一哭、二鬧、三上吊,永遠是女人的拿手利器。
那中年男子一見妻子要抹眼淚,頓時沒了脾氣,趕緊乖乖地坐到了她身旁,又是安慰又是解釋的,急得頭上汗都下來了。
瞧見他們那副恩愛的樣子,劉星皓的父母相視一笑,不由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爸,媽,你們來了啊!”劉星皓這時被帶進了接見室,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個月沒見麵了,三個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要聊,便沒再去管旁邊的那對中年夫妻。
那對夫妻一見比自己晚來的人都已經見上麵了,心裏更是著急了起來。就在這時,一位獄警走到了他們的身邊,輕聲道:“你們二位請隨我來。”
夫妻二人目光一怔,心裏納悶怎麼自己和別人的待遇咋還不一樣啊?中年男子站起了身來,衝那獄警客氣地問道:“這位同誌,我們來看兒子這都等了半天了,怎麼還沒把我兒子叫來?你要帶我們到哪裏去?”
“我正是為了你們兒子的事來的,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你們二位還是先跟我走吧,我們監區的越隊長會親自向你們解釋的。”這位獄警正是奉命前來的趙管教,而那對中年夫妻,便是尚在昏迷的汪興仁父母了。
一聽是領導要親自接見,中年夫妻不敢怠慢,緊跟著趙管教便走。他們穿過層層關卡,來到了越隊長的辦公室外,趙斌輕輕地叩了叩門。
“請進!”辦公室裏,傳來越隊長故意壓低的聲音,他覺得這樣顯得聲音更渾厚,更有魄力一些。
“二位請進吧。”趙管教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對中年夫妻顯然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對這種公務會麵自然是得心應手毫不怯場,中年男子昂首闊步地便走了進去,人還沒到,手已經先伸了出來,笑吟吟的客氣道:“這位一定是越隊長了吧?真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啊!”
越隊長本就耳朵根子軟,剛剛上位不久的他,被人這麼恭維自然是喜不自勝,樂嗬嗬地站了起來,與這位汪先生握了握手。
握手的同時,他還順便瞟了眼汪先生另一隻手中提著的公事包,那公事包鼓鼓囊囊的樣子,裏麵明顯是裝了不少現金啊。
見錢眼開這句話,拿來形容越隊長那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眼看這錢已經送到了嘴邊,隻要等一下表演得天衣無縫,那這六萬塊錢,轉眼就能順利落入自己的口袋咯!
“小趙啊,你先去忙去吧,回頭我來送兩位出去。”看到趙斌站在門邊沒走,越隊長自然要把他給支開。
趙管教自然是非常識趣,領導叫你走,那就趕快走。
待門被關上之後,越隊長清了清嗓子,開始正式的表演了:“這一次叫你們來,主要是想向二位說明一下,令公子汪興仁在我們監區最近的表現,可是非常的不好啊!”越隊長邊說邊搖著頭,臉上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啊?我兒子怎麼了?他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知子莫若母,汪興仁的媽媽生怕兒子在這裏吃了虧,連忙追問道。
“何止是打架啊!他還不服從管教,拒不參加勞動。你們也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光是不服從管教這一條,可就夠你兒子受得了啊!”越隊長一見她臉上緊張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當媽的肯定是非常溺愛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人其實最好糊弄,隻要你關心你兒子,那就老實的等著掏錢吧!
汪興仁的母親一聽這話,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淚撲梭梭的往外湧了出來。
“你哭什麼呀,哭管什麼用!”一見自己的老婆就會哭,汪興仁的爸爸趕緊用手肘頂了頂她。他倒是格外的沉穩,探了探身子,小聲地問道:“越隊長,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兒子不那麼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