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來浴室還能來幹啥,洗澡唄。”劉星皓的眼神,快速地在這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其中有好幾個人在放風的時候打過照麵,這些人應該也是在第三監區服刑,隻不過是在不同的監倉,以前沒有打過交道罷了。
“洗澡?嗬嗬,你倒是愜意的很啊!知不知道,你們倆要倒大黴了!”大光頭不懷好意的眯起了他那雙小眼睛,目光中充滿了狡黠的意味。
…………
此時的越管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舒舒服服的吹著空調,他悠哉悠哉地倚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幻想著現在浴室裏應該是一副多麼混亂的景象。
大光頭那幫人,自然是他特意安排進去的。作為監獄裏的管教,想要教育教育幾個不聽話的囚犯,壓根不需要自己的動手。他隻要授意下去,有的是人願意供他驅使。畢竟能巴結上管教的機會不多,而且是分管後勤,手握實權的科長啊!
對付餘耀海這個冥頑不靈的老家夥,越管教其實一開始並不想動用武力。可照今天這樣的勢頭來看,如果現在不給他來點狠的,叫他嚐嚐苦頭,隻怕以後再想控製住這個老家夥,會更加的難上加難。餘耀海的刑期隻有短短的五年,這也就意味著,能從他身上撈油水的日子,並不是很長啊。
“我得讓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知道知道,在這第七監獄裏,到底誰才是他們的王!敢逆我的意,哼!”越管教恨恨地冷哼了一聲,精於計算的他,已經開始在構思著接下來的劇情該怎麼進行了。是打完了給他個棗哄哄呢?還是不聞不問的繼續把他扔到禁閉室去?
就在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越管教拿起電話漫不經心地“喂”了一聲。
誰知道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姑父,第七監獄的監獄長——鄧青河的聲音:“小越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些事要問問你。”
“好的,姑父,我馬上就到!”越管教一聽是自己的姑父傳召,立馬屁顛屁顛的就往門外跑去。可剛走出門,他似乎想起來忘了什麼,一溜煙的又跑了回來,拿起了桌上的帽子,穿戴整齊之後,這才再次奔出門去。
監獄長鄧青河是這間第七監獄的最高領導人,當然,他也是越管教的姑父。在現如今這個人情社會,你有再高的文憑,再專業的技能,都不如有個一把手的親戚來的靠譜。
任人唯親這種陋習,在我國流傳了幾千年依然長盛不衰,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血緣關係、姻親關係使人與人之間多了一層與生俱來的信任感。哪怕我明知道你勝任不了這份工作,我也要想盡辦法,把你安插進來,慢慢的培養著。相信終有一日,你能成那塊料吧?這一點,是普通人如何拚命努力也換不來的。
“叩叩叩……”越管教來到監獄長辦公室的門前,輕輕的叩了叩門。
“請進。”屋裏傳出一把非常儒雅的男性嗓音,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卻叫人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越管教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藍灰色製服,背對著大門,正在金魚缸旁欣賞著遊弋的金魚。
“姑父,您找我?”越管教對姑父那可是非常的尊敬,說話都是帶著“您”的。他如今這份工作,全是憑姑父所賜,怎麼說也多少算是個國家正式的公務員,比當初在動物園裏喂大象那可是光彩多了。
“嗯,小越啊,你先坐吧。我給小金、小紅投點食。”鄧青河依舊沒有轉身,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魚缸裏的兩條小金魚給吸引了。
這兩條小金魚一條遍體通紅,另一條橙黃中隱隱透出些金色。兩條小金魚在魚缸裏上下遊弋,不斷的鼓動著大嘴,搶食著鄧青河投喂下的魚食。
紅色的那條,明顯要聰明的多,它鼓動著身體,拚命把另一條金色的小金魚擠在自己身下,這樣它便可以搶食到更多的魚食。
反觀金色的那條不爭不搶,隻是慢條斯理的來回遊弋著,等到偶爾有魚食落到嘴邊時,這才張開大嘴一口吞入腹中。
鄧青河看到那條小紅魚的所作所為,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哼哼,現在的小金魚都會耍小聰明了,一個勁的貪吃,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