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下了車,沉悶的空氣讓人呼吸一滯。鏽跡斑斑的“永生鋼鐵廠”五個大字還孤伶伶的懸掛在大門口的上方,當年多少工人都是以進入這扇大門為榮的,想不到如今竟然破敗成這幅樣子,可歎它沒能像它的名字一樣,獲得永生……
廠裏的車間廠房已經廢棄多時,斑駁的牆麵上大塊大塊的牆皮都已經被風雨侵蝕脫落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紅磚黑瓦。
這個廠倒閉前拖欠了員工好幾個月的工資,當資不抵債宣布破產的那一則消息公布出來的時候。憤怒無助的工人把廠裏所有能搬走的東西都沒留下,桌椅板凳,電燈電話,就連大門被人拆了也無人過問。好好的一個廠,一夜之間就這麼凋零了……
由於欠的債務過多,連永生鋼鐵廠腳下的這塊地皮也無人敢與接手,這塊燙手山芋誰接著誰就得負擔大筆的工人遣散費養老金以及不良債務。與其盤活它,還不如另外選塊地來的實惠。
這塊地方就這麼變成了一個雜草叢生,無人過問的三不管之地。
王東來站在這處廢棄的工廠前,深深喘了口氣,他背起後座裝錢的那隻帆布旅行袋,一步一步便要朝工廠深處走去。
“東來哥,要不要我陪你去?”劉星皓瞧見王東來背著背包蹣跚的步伐,覺得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小劉兄弟。你送我到這裏就已經可以了,綁匪說了隻準我一個人進去,你沒看我連司機保鏢都沒帶麼。”王東來笑了笑,謝絕了劉星皓的好意。
他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又說道:“如果過一個小時我還沒有出來的話,這倆輝騰就送給兄弟你了,麻煩你到時候幫我報個警來收屍。我一生坦坦蕩蕩,唯有這個女兒放心不下。如果她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死也要拉幾個綁匪來墊背才行!”
王東來蹣跚離去的背影被車燈拉的長長的,劉星皓瞧著他越走越遠,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王東來說那話的時候目光如炬斬釘截鐵,這個硬骨頭的漢子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
鋼鐵廠辦公樓四樓的窗口裏閃出了一個人影,他腦袋兩邊剃得光溜溜的,頂著一頭公雞冠一樣的莫西幹發型。賊溜溜的雙眼正通過望遠鏡在黑暗中注視著大門口的動靜,見王東來獨自一人背著個大包走了進來,他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拿起手機報告道:“大哥!王老板出現了!一個人背著個包進來的。”
“大門口還有沒有別的可疑的人了?沒帶警察來吧?”手機那頭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沒有警察,就還有一個司機。等等……”公雞頭似乎發現了新的情況,他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笑著說道:“司機開車走了!大門口空無一人。”
“好的,繼續觀察,有情況馬上彙報!”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頗為滿意,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興奮。他掛斷電話,伸手夾起煙卷送到了嘴邊猛嘬了一口,順手撓了撓脖子上張揚放肆的黑色刺青。這個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耳朵上穿著耳釘,鼻翼上穿著鼻環,連嘴唇上都打洞穿上了唇環,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邪裏邪氣的味道。他就是這次綁架王東來女兒的主謀——謝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