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成年之後最多隻犯過挾持,不過……那阮文一呢,是你殺的嗎?”肖雍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許久沒活動,身體似乎都有些僵硬了,“別擔心,殺死阮文一不會給你加罪的,說不定還會減刑。”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阮風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就失了顏色,“我總不能任由他落到你們手裏,坐上個無期或是被槍斃。老頭子喜歡享受,怎麼吃得了坐牢的苦頭。還是幹脆離開的好。”
肖雍權用鼻子輕輕哼了一下:“你和他的感情好像蠻深,果然像阮文一那種人也會有最想保護的人嗎?”
“不是。”阮風這時自嘲地一笑,“他背叛了我,為了活命把我推進了海裏,投奔了阮如地苟且偷生。”
肖雍權挑起了眉毛,有些驚訝:“哦?你不恨他?”
“當然恨,不然我怎麼下得去手。”阮風歎了歎氣,握住已經涼下來的茶抿了一口,“可那也不妨礙我愛他,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無所謂。不管怎樣,是他抱著我長大,教我讀書識字,教我舞刀弄槍,告訴我人死了不能哭,而是要踏著屍體往上爬。至少,因為他我有一個童年。”
肖雍權聽了,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一個孩子總是無辜的,阮風是這樣,即便是阮文一那種人隻因為陪伴了他便對他感恩戴德。再說東方夜,逃避了十八年也沒躲過去自己的命運。
“所以啊,你應該很能理解,修凡絕對不能落在阮如人手裏吧?”肖雍權摸了下鼻子,“不然,他大概會覺得阮如人就是他的一切吧,你希望一個無辜的孩子有這樣的未來嗎?”
“你說這個,是不相信我嗎?”阮風抬起頭,扯了扯自己手上的手銬,“都這樣了,我至於說謊嗎?”
“也許你是有什麼目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絕對不會得逞。”肖雍權的音調非常低,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沒什麼目的,如果有,那就是活下去。”阮風說完,瞥下嘴,將頭垂了下來。
肖雍權走了出去,換冉再峰走進去將阮風壓了出來。
“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就放心吧。”君墨兒剛剛一直都在遠處靜靜看著,偶爾和眼鏡狗說兩句。她在這裏就看得出肖雍權的不安和疑慮。
肖雍權搖了搖頭:“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阮風肯定瞞了我什麼。”
“你現在就在自己的地盤,怕什麼呢。”君墨兒搖了搖懷裏的小修凡,“你看,你兒子在朝你笑呢。”
肖雍權見小修凡微微上揚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感歎:“這孩子,長大了一定能迷倒萬千少女。”
“那是自然。”君墨兒抱著小修凡從來不覺得累,即便這個原本並不健康的孩子現在可真是能吃能喝。
阮風走出來的時候,稍稍往肖雍權這邊看了一下。
君墨兒忍不住感歎:“他還不到二十,不過是個孩子。”
“他做的事可不像孩子。”肖雍權對待阮風似乎毫不憐憫,“之前我們就調查過他。的確,他除了阮文一之外一個人沒親手殺過,但命令卻下過不少,也旁觀過不少殺人現場。阮文一的許多事情他都有參與過。”
“如果他隻是生養在一個普通家庭,也會是個正直的孩子吧。”君墨兒說著,就看向了自己懷裏的小家夥,“雖然我也不能算是什麼好人,不過至少比阮如地要好多了。”
肖雍權見君墨兒抱得時間太久了,便將小修凡從君墨兒懷裏抱了過來,還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小修凡的小臉蛋:“來吧,讓爸爸抱一下。”
“報告少將,隊長已經出發了!”眼鏡狗從門口那邊走了過來,對肖雍權行了個禮。
“輪到你鎮守陣營了。”君墨兒眨了下眼,給小修凡將毯子整理好。
肖雍權突然陷入了沉思,幾秒鍾後,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
“什麼?”眼鏡狗被嚇了一跳,直直地看著肖雍權。
“上次,阮如人也是直接衝到了我的本營,阮風隻不過是想帶走幾個戰力而已!”肖雍權一邊說著就護住君墨兒往後走,“通知所有人開始封鎖!”
肖雍權的話音剛落,整個地方就響起了警報。紅色的警報燈一閃一閃晃眼得很,主力電被瞬間切斷,臨時電源接起,但稍微遠一點地方的警報裝置無奈失效。
肖雍權一咬牙。
阮如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