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了。”肖雍權沒多說什麼,卻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裏的檔案。
“不會?!”尹秘書差點跳起來,“那明天夫人不過來,媒體會怎麼說啊?不會是吵架了吧?那哄一下就好了吧,夫人那麼通情達理不會在這麼大的事情上為難您的……”
“她不回來就不回來!”肖雍權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尹秘書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肖雍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著尹秘書揮了揮手:“你休息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好了。”
“董事長……”尹秘書皺著眉,稍稍後退,但又想起什麼一般,“董事長,剛剛董事會管家先生打電話過來問墓地要選安和墓地?”
提到那個墓地,肖雍權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心情變得更加沉重:“我等下會親自處理的。”
“是。”尹秘書點點頭,準備退出辦公室。
“對了,回去過年吧,反正這麼多事幾天也做不完。等所有人上班再說就行。”肖雍權低著頭,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尹秘書點點頭,就退了出去。
不過他走出去之後,就繼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忙了起來。
肖雍權卻無法靜下心,葬禮的事情他交給了老管家,那一把年紀還要操勞這些事情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但肖岩峰現在也指望不上,不搗亂就行了。
今天,君墨兒的話似乎依然在他耳邊,轟炸著他的大腦。
他的小墨到底怎麼了,竟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而且她還能去哪兒,在天海又沒什麼親人……不對,有!
祁蒲和溫澤光都在天海,祁蒲聯係起來有些困難,但是溫澤光說不定知道君墨兒在哪裏。
肖雍權的眼神再次明亮起來,立刻就撥通了溫澤光的電話。
溫澤光一邊抱著枕頭,一邊拿出手機。看到是肖雍權,猶豫了一下。君墨兒這時端著杯水走過來遞給溫澤光:“要喝嗎?”
溫澤光舉起自己的手機示意:“肖雍權來的,接嗎?”
君墨兒沒有什麼猶豫地點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接,不接他還會起疑。不要告訴我在哪裏就好了。”
溫澤光按下接聽放到耳邊,第一句話先是很謹慎地試探:“肖先生現在應該很忙吧,聽說肖老爺子過世,我深感惋惜,還請節哀順變。不過,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事嗎?”
肖雍權則很是直接地開門見山:“你知道小墨在哪裏嗎?”
溫澤光沉聲,頓了頓:“……你現在這是不知道墨兒在哪裏嗎?出了什麼事?”
“小墨在你那裏嗎。”肖雍權十分敏銳地感覺到了溫澤光掩蓋住的那一絲違和,重新問了一遍。
溫澤光卻沒有自亂陣腳,他知道肖雍權如果有把握君墨兒在他這裏,早就放下電話衝過來了,現在隻不過是試探。所以他也帶上幾分焦急地問道:“墨兒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算了,沒什麼。”肖雍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能告訴我祁老的聯係方式嗎?”
“老師沒有手機,隻有他聯係別人,我們聯係不到他。”溫澤光倒不是敷衍肖雍權,而事實差不多就是如此。
除了君墨兒。他們兩個似乎可以通過特殊的方法聯係,倒不是祁蒲偏心,隻是別人學不會罷了。
“謝了。”肖雍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君墨兒靠在門邊,抿了抿唇:“澤光哥,能不能幫我請位律師到肖雍權那裏,談一下離婚協議。”
“你不親自去嗎?”溫澤光來到君墨兒麵前,微微低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君墨兒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甚至沒有眨眼:“不想見他。”
“是不想還是害怕?”溫澤光的聲音悠悠的,君墨兒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
“哼,有什麼可怕的。”君墨兒冷哼一聲,卻依舊直視著溫澤光的眼睛,一動不動。
溫澤光點了點頭,接過君墨兒拿在手裏的水杯:“好,我明天安排,等肖家的葬禮辦完,就派人過去。”
君墨兒這才移開目光,自己走到床邊整理起來。
溫澤光知道,君墨兒其實是害怕。
剛剛和君墨兒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女孩很奇怪。他感受不到君墨兒是不是在撒謊,是不是在逞強。
因為在她的眼睛裏什麼都看不到,似乎總是那令人信服的目光。
後來他才發現,君墨兒在撒謊的時候,絲毫不躲避別人的直視。那坦蕩蕩的真誠樣子不知騙了多少人。
有時他會因此很心疼。這是欺騙過多少次別人,多少次自己,才能如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