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現在沒有貼人皮麵具,他聽奶奶說過自己這張臉和那位叫做司謹的女子有九成相似。如果沒有額心正中的一顆淚滴形狀的朱砂痣,和金色的瞳仁,那就是十成像了。
而且以這樣一張臉的美麗程度,任何見過這張臉的人都是不會輕易忘記的。就像十六年沒有見過這張臉的花戰,在看到這張臉時,瞬間失去理智的瘋狂。
花祭離家的那天晚上,卸下了麵具,先是去給奶奶請安,欣賞了奶奶震驚的表情後。以無比得瑟的走路姿勢到暗室裏等著花戰。因為不用訓練了,所以也就沒有穿平日裏的勁裝。
花府地下的暗室挺大的,有地上半個花府那麼大。花戰作為當今聖上欽點的宰相,又出身於武將世家,自然會有屬於自己的暗勢力。
而對這些進行構成勢力的人訓練的場所有好幾個,花府的暗室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花祭的主要訓練場地。先不管花祭是頂著一張如何禍國殃民的臉在訓練場裏招搖,單是那一身冰雪似的紡紗白衣下的身軀宛如在輕搖漫舞的走路姿勢,便已是在勾引著場上其他每天隻知道訓練根本沒有“開過葷”的人了。偏偏某人學著某狐狸,妖孽的一笑。
於是花戰踱著方步來到暗室,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花祭正在揍人的英姿,隻是背影。周圍還趴著百十來號黑衣衛,隻有幾個在平日裏便已經相當出挑的人還可以勉強的站立。花祭手裏還揪著一個黑衣衛的衣領,“祭兒,你在幹什麼?”花戰此時還沒有看到花祭的臉,隻見花祭的衣袖飄飄的甩動,一道黑影飛進了趴著的人群裏,然後該身影麵向花戰。隻是一身白衣的站在那裏,便仿佛將花戰的呼吸奪去。
光潔的額頭正心的水滴形朱砂痣,細膩清秀而因為眉棱骨高顯得眉梢向上輕挑的眉形,和一雙同樣微微向上輕翹的眼睛,流光的金色瞳仁裏帶著盈盈笑意,鼻梁伸展豐隆,不失英挺氣概,嘴唇微張,唇形偏薄但是卻很是豐潤。沒有被任何繩結簪髻約束的黑的泛濫的發絲柔順的帖服著紡紗白衣。花祭是看到了他的宰相爹爹,想到自己以後再也不用被他訓練,於是眼神帶上了盈盈笑意。
花戰卻將這臉重合在了第一次見到司謹的那個片段。“司謹,司謹,你回來了。”花戰口中喃喃,然後腳下發力。與花祭三十多丈的距離在瞬間到達,期間地上躺著的來不及起身的黑衣衛,隻要是處於花祭和花戰的直線之間全被花戰狂亂的氣息震暈。
花祭雖然在分神得意,但是訓練了十六的本能還在。剛剛被花戰近身,就感覺到了花戰的狂亂,隻想到自己十幾年來的“折磨”,於是好戰基因爆發,切換到了一種身體亢奮而思維冷靜的狀態。右肩稍稍後側,右手虛握。
一道直拳轟向花戰麵門,處於高速運動中的花戰,先是左手快速的架在麵前。這時花祭的拳頭已經到了花戰的左臂上方,隻要再有一尺花祭就可以見到花戰的熊貓眼了。隻可惜,花戰的左手反扣在了花祭的右手腕處,像鉗子那樣緊握著,硬生生的扛住了花祭純粹的力量。花祭抽腿給以一記鞭甩,目標,花戰腿中間。花戰的身體卻像預知到了似地,以花祭被抓的右手為中心轉身,途中花戰的腿勾住花祭支撐身體原地不動的另一條腿往後帶。
花祭現在挺無語的,誰會知道平日裏書生打扮的花戰會有一身不弱的武功修為,雖說有花祭的大意。但是現在,花祭被花戰剛才的勾腿帶的劈叉,右手手心朝上又被牽製著,花戰站在花祭右後方,左手還緊握著花祭的右手。
他看不到花祭不服的表情,隻是在回想花祭和司謹重合的臉。鮮明又模糊的美的不像人的臉,當年司謹也是用帶著盈盈笑意,嘴唇微張的表情看著他。那時司謹好像是在揍一群山賊,花祭實在是被這樣擰著不舒服,可是感覺他的宰相爹爹好像大有繼續發呆的意圖。“哎,先求饒。被放開再說。”。
“爹爹,您先放開我啊。嗯?”
花祭非主動的淩空,一陣旋轉之後,視角裏是花戰堅毅的下巴。“徐二,你在這裏看著!黑衣衛,繼續訓練。”
“是,老爺。”站在為數不多的幾個沒有被花祭打趴下的人之中的徐二冷漠的回應。
花戰橫抱起花祭,走向暗室的出口。如果不是右手還被花戰反剪在背後,花祭是很享受這個和任何不用自己出力的的姿勢的。
“爹爹,你可,唔。”花戰親吻著花祭豐潤的嘴唇,撞開走廊旁一麵帶著駿馬壁畫的牆。一間丈方的小屋出現,花戰一個轉身進去,順便用腳把門帶上。從外麵看還是那駿馬壁畫的牆。
花祭開始掙紮,這還是他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宰相爹爹嗎?那個永遠都站在一旁看他如何訓練,如何受傷,帶著總是古井無波的表情,轉身離去。然後在白日裏借著奶奶喜靜的掩護,用溫柔的動作給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