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悄然掙脫山邊的束縛徐徐升起,柔和的陽光照耀下,冷清的郊外總算多了幾絲生氣,荒廢多年的郊外別墅內,陽光透過窗簾間縫隙肆無忌憚的闖了進來。
空曠的房間中央,地板上絮白枕頭上放置著一塊普通的手帕,從手帕上浮現起隱隱像是一隻鳥的輪廓,隻是那隻不知種類的小鳥深凹進枕頭中,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種類。
遮蓋在絮白枕頭上的手帕被掀開一角,一隻純白色的小鳥徹底的暴露在空氣中,這隻小鳥眯著眼深凹進枕頭裏,身上的“被子”被翅膀拾掇到一邊,明亮的陽光徑直覆蓋在四伸八展的身上。
“關太陽。”一道有些奇怪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不過並沒有人給他關上太陽,在片刻之後左右側轉幾下後,睡意逐漸散去。
渾身雪白色的小鳥從美夢中醒來,撲騰一下翅膀站直了身子,用尖銳的短喙梳理了一遍有些繚亂的羽毛。
“我家住在城外荒坡,哦哦,大風從窗外刮過。”楊垣撒開了嗓子來了首提神醒腦的起床歌。
這隻看上去有著金剛鸚鵡的外表,渾身確實和鳳冠鸚鵡一樣雪白的小鳥,正是這間屋子的原主人楊垣。
數年前他剛剛踏入華陽大學的校門半學期左右,因為父母常年在國外工作,至於是什麼工作楊垣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每年都會給楊垣寄回來一大筆的生活費。
實在是受夠了一個人的生活,哪怕自家在華陽市的郊區裏有一棟別墅,楊桓也選擇了住校。
隱隱記得那天學校放暑假,和朋友道過別後楊垣就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夏季的陽光格外的灼人,行走在街道上仿若置身於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中。
站在站台的遮簷下麵躲避烈日,咕嚕咕嚕兩口就將手中的礦泉水喝了大半。
一輛閃爍著空車的的士來了,楊垣咧嘴一笑,郊外的別墅也隻有的士才會開過去,當然多收些費用是少不了的。
向著出租車招了招手,楊桓走到街道上準備等出租車停下來就馬上進去,一來免得有人搶,二是這鬼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然而在出租車前的玻璃反光下,楊垣沒有看到司機驚駭欲絕的目光。
嘩的一聲車窗搖下,從車窗內探出一個中年漢子的腦袋:“年輕人快向後退!”
向後退?楊垣有些詫異但是還是瞬間做出了反應,向後邁開腳步。
“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一輛馬力全開的小轎車在馬路上飛速的逆行,徑直向著楊垣的方向疾馳而來,在一聲巨響後小轎車並沒有熄火,反而繼續向著前方奔馳而去。
楊桓在空中飛出去數米遠後,躺在血泊之中,眼神逐漸渙散開來,視線漸漸變得模糊,隱隱間耳邊傳來路人的驚呼和司機大叔焦急得撥打電話的聲音。
......
劇痛,如同無數隻螞蟻攀附在身子啃食。
大約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劇痛感逐漸消失殆盡,楊垣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懵逼的望著眼前如同擴大了數十倍的房間,想要用雙手抱著頭再清醒清醒,然而視線從身下望去卻是一片片
潔白的羽毛。
“我去,怎麼被車撞成鴿子了。”楊垣欲哭無淚。
等等,鴿子怎麼會說話。
兩隻小爪子在地板上飛竄,但是將房間找了個遍也沒有任何可以看見自己全貌的東西。
一個接一個房間查看,最後停下了洗手間的洗漱台下,以自己現在的小身板怎麼能夠跳上去呢。
楊垣伸出翅膀撓了撓腦袋,對了,現在我是一隻鳥啊,我會飛啊。
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楊垣縱身一躍,身體在淩空中展開雙翅,兩隻有力的翅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臉著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劇情不對啊,按照劇本不是應該帥氣的縱身一躍直接落在洗漱台上嗎,怎麼撲棱了幾下翅膀卻沒飛起來啊。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在經曆了半個小時的努力後,楊垣調整好角度,雙翅劇烈的上下扇動,終於穩穩落地在了洗漱台上。
鳥生艱難啊,第一次試飛就這麼辛苦。
看著鏡頭裏的自己,楊垣還是感受一絲欣慰,雖然不是鴿子,而是一隻鸚鵡,但是起碼是一隻公鸚鵡,仔細想想一隻會說話的鸚鵡不會讓人感到奇怪,要是一隻鴿子會說話的話。
心底陡然閃過一絲寒意,以後自己還是得低調一點,他可不是上什麼新聞後被一些什麼科學家抓過去研究。
對著鏡子擺了幾個自認為還滿意的姿勢,淩空一躍,雙翅在空中劃過一條流線型的痕跡,砰的一聲再次摔在地板上。
哎,鳥生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