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暈倒都是疼過去的……蓼蕭隻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便不省人事。
蓼茶到了茶樓才發現今日竟有這麼多人,店家忙得不可開交,櫃邊幾個爐子都坐著水壺,怕是連開水都供不應求。蓼茶隻要了一壺茶水,卻等了不少時間,待出了店子,外麵人聲鼎沸,到處都是人,想是縣官安排的節目開始了,大家都往小鎮的廣場上湧去。
這一來二去,蓼茶便耽擱了不少時間。回到樹下時已經不見了蓼蕭蹤影,不由心下計較,蓼蕭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愛嬉鬧,心思卻來得比一般姑娘家更細膩,這三年她從未做過有何不妥帖的事,斷不會沒有緣由就四處亂跑,可是轉念一想,二人平時除了采買生活用品,其他時候都是在山上度過的,山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熟識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什麼事能讓她先行離去。
蓼茶一時整理不出頭緒,隻得跟著人流往廣場方向,想著蓼蕭是一時貪玩,看表演去了。
如今天下太平,當今天子喜好玩樂,自楊氏之女以舞侍君,獨得聖寵後,全國掀起一陣尚舞的風潮,誰家有女兒都爭先送入教坊習舞,隻盼也能同那楊家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此地是於大溪國南邊的一處小縣城,卻也沒有例外。
台上正表演的就是幾名舞姬,那些舞著水袖的藝妓們看著遠處高台上坐著京官老爺,舞得更是賣力,隻盼那貴人能看中自己,今後不光能脫離了戲子身份,還能和大老爺去京裏享受榮華富貴,好像那金燦燦的首飾們就在眼前,舞姬爭相扭著水蛇腰,惹得台下百姓們叫好聲連連。
而蓼茶卻沒能在烏壓壓的人群裏找到蓼蕭的身影,一時有些著急,回身往山上奔去,隻盼蓼蕭已在家中等候。
然而,家中並沒有蓼蕭,隻有一封不知何時釘上門楣的信。
“三日後,白豐嶺,紋銀兩千,交錢贖人。”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如若不來,肉票即撕。”
白豐嶺是臨鎮的一座險山,其上有一近兩年興起的土匪山寨,專做打家劫舍的生意,當地縣官下令幾次剿匪都無功而返,皆因白豐嶺山勢奇特,易守難攻,寨中個個都是悍匪。山下百姓苦不堪言,談之色變。
上個月王員外家的小姐被白豐嶺上的土匪綁了去,白員外在外查賬,驚聞愛女被綁,急忙往回趕,隻因路途遙遠,拿上銀子贖人時晚了兩個時辰,王小姐便被那幫土匪打斷了一條胳膊,王員外悲痛不已,正籌措捐些銀子給縣官以再次上山剿匪。也不知這回是何緣由會綁到了蓼蕭頭上。
蓼茶神色凝重一言不發,捏著信紙的手指驀然收緊,骨節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