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想著怎麼殺了我,還不如想著怎樣才能把你爸給贖出來。我把你爸的骨灰當給了我爸的一個老哥們那兒,告訴他,那是洪先生的嶽父,他要是等不及了可以直接去找洪遠。”
廖燕燕的全身突然泛起了冷。洪遠打垮了發哥,這在他們那個圈子裏絕對是大事,他這一舉動不知道豎敵多少,更不知損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如果那人真的打電話給洪遠,那以洪遠的性格是一定會去取的,到時就麻煩了。
想到這兒,廖燕燕急了起來,“你告訴我,是哪個哥們兒,我自己去取!”
“可以啊。”小婉倒是爽快,“不過,你得準備好五十萬哦。”
“你……無恥!”
她竟然用自己的父親換了那麼多錢,廖燕燕又氣憤起來。
小婉尖銳地笑了起來,“能怪我嗎?如果你爽快點,把錢給我,我就不用去賣你父親了。說句實在話,你父親那骨灰根本一文不值,人家看重的是洪遠。我父親的哥們兒說了,願意出五十萬懸賞洪遠,我告訴他,這骨灰絕對能讓洪遠乖乖地到他那兒去,他這才同意的。”
她這種顛倒黑白的本領還真是非同一般,廖燕燕十分後悔,自己根本就不該給她安排住處,更不該縱容她。如果一開始她就不給小婉任何機會,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你把地址給我,那五十萬,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不是她不想計較,而是相比五十萬,洪遠的命更重要。她要趕在對方通知洪遠之前找到父親的骨灰。
小婉爽快地報了個地址,廖燕燕連罵她的時間都沒有,急急掛斷了電話。
她按著小婉給的地址去了某個夜總會。那裏一條街都亮著曖昧不明的燈光,站在門口的女人穿得少得可憐,暗黑的室內閃爍著讓人不舒服的光線,如果不是急著要回父親的骨灰,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到這種地方來。
街上,穿著黑色衣服,長得流裏流氣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走過,喲嗬著,顯然是保護這條街的。廖燕燕硬著頭皮走進其間最大的那家夜總會,小婉說,發哥的哥們兒就在那裏。
她才走進去,裏頭的男人都用狼一般的眼光看她,恨不能把她剝光了拆骨入腹。廖燕燕的心抖一抖,有人迎了出來,“美女,來做生意的?”那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一臉的裝容,風塵氣息十分濃厚,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廖燕燕,“還是處嗎?如果是處,價錢會高很多。”
廖燕燕被說得紅了臉,“我不是……不是來做生意的,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女人的臉上升起了警戒,“找誰?”
“鍾哥。”
女人臉上揚起了疑惑,“你找他做什麼?他可是我們這條街上的大老板,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廖燕燕已能想象得到鍾哥是何等猥瑣的人物,如果不猥瑣,也弄不了這麼一條讓人不舒服的街。
“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麻煩您跟我說一聲,我想,他會見我的。”
女人還是沒動。
廖燕燕沒辦法,“我的一個朋友把我父親的骨灰抵當在了這裏,我要找鍾哥要回來。”
女人這才扭扭腰肢,“等著。”
廖燕燕退在一邊,立在不顯眼的位置,耐心地等著。對麵坐了一排女人,同樣穿著清驚,有的無聊地玩弄著指頭,有的對著鏡子搔首弄資,走過的男人有的停下來看,有的索性上前不客氣地摸著,捏著,評價著,像是評價著一頭豬,一隻狗。
毫無尊嚴地活著,為的隻是一點錢……廖燕燕無法理解這些女人。當然,她們也無法理解她。
“鍾哥讓你進去。”
片刻,女人出來,甩了這麼一句話。廖燕燕道一聲謝,按著她的指示往裏走,終於走到了鍾哥的門外。
鍾哥是一個有著陰鬱臉孔,看起來十分邪惡的男人,他正大口地抽著雪茄,指頭戴的那幾顆瑪瑙真能和雞蛋比大小,完全一副暴發戶的形象。
“你找我?”
看著眼前水靈靈的廖燕燕,鍾哥鎖起了眉頭,有些意外。
廖燕燕點點頭,“小婉您認識吧,她把我父親的骨灰當在了這裏,我是來取的。”
鍾哥陰鬱的眼睛有如毒蛇般落在廖燕燕身上,“小婉拿它當了五十萬,錢,帶了嗎?”
“這東西是未經過我同意當的,本來就不合理。”廖燕燕據理力爭,“而且你們也不該接受別人的骨灰啊,我父親已經死了,你們還這麼對他……”說到這裏,她的聲音都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