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思站在原地,一下子沒有精神,所有的思緒還落在方沁語說已經把孩子打掉了的事上。
“快去追啊,方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根本沒有打掉 ,要是她出了什麼事…………”
傭人又不會開車,隻能推一把程恩思。聽說孩子還在,程恩思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迅速吩咐司機把車子駛了出去。
“小姐,醫院到了。”
司機把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對著裏頭失魂落迫的方沁語道。方沁語抬頭,看到了熟悉的地方。自己先前就是在這裏做的檢查,也是這裏說她不能流掉孩子的。現在去,對方必定還是不肯幫她流。
“ 師傅,您知道有沒有那種小型的醫院,隻要能做流產就可以。”她病急亂投醫。
司機了然般點點頭,把她看成是一個攀附豪門,最後不得不打掉孩子的不自愛的女人,眼眸裏都有了鄙夷。不過,他還是把方沁語帶到了一家小診所。
聽說方沁語要做流產手術,裏頭老板的眼睛都亮了,“我們這裏有無痛的,還有藥流,您要選哪一種?”
“哪一種最快?” 她一分鍾也不想這個孩子在肚子裏多呆。
老板更開心了,“當然是無痛了,不過價格也高,但你放心,絕對安全。”
他連基本的檢查都沒讓方沁語做,隻讓她交錢,然後開單,去手術室。方沁語交了兩千塊錢,跟著一個把白大褂穿成了黑大褂的醫生穿過黑色的樓道,進入了樓上的手術室。
手術室又小又簡陋,即使方沁語受過不少苦,還是給嚇到了。不過,她要打掉孩子,馬上打掉孩子。
這個念頭支撐著她,讓她一時間又忘了害怕,大步走了進去……
程恩思跟了一陣,車子早就不知所蹤,她怕出大事,最後不得不打電話給江榆灝,“榆灝,小語今天早上情緒激動地離開了,你幫我找找,看她做什麼去了,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媽,您怎麼會和小語在一起?”接到電話的江榆灝一臉的驚訝。程恩思隻能把自己去找方沁語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也是好心嘛,她懷的是我們江家的孩子,你的種,當然要我們來照顧啊。再者說了,景佑寒根本沒把她當回事,還讓她去買菜做飯,我就勸了幾句,哪知道她就跑了。”
“媽——”江榆灝已經不知道如何說自己的母親,“您做這些事之前,是不是該跟我商量一下?”
“我是想找你商量啊,可是你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我就想著,等到人接到家了再跟你說。”
江榆灝無心再說多的,立刻掛斷了電話。自己的母親一大早上門,說了這麼多,肯定刺激到方沁語了。她會去哪兒?
江榆灝一分鍾都無法呆下去,迅速拾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老板,咱們這兒根本沒有做流產手術的資質啊。”小診所裏,負責婦科的醫生急急走出來,道。
老板晃了晃手中的票子,“沒有資質有什麼關係?隻要你會做流產手術就行!”
“可我隻在書上見過。”
“書上見過也比沒見過的好,你就照著書上那麼整就對了。”
“真的可以嗎?要是整出人命來?”
“要是出了事,攤在她自己身上,打死都不承認錯在咱們這兒不就行了?她就一個人來的,八成家裏人也不會管,要是萬一出了事兒,也是你說了算。”
醫生朝老板豎起了大拇指,“老板英明!”
“還不快去!”
“是!”醫生喜滋滋地上了樓。她正想找個小白鼠實驗一下呢,就來了。
醫生上樓,按著書上說的,戴上了手套。她看了眼躺在床上閉眼的方沁語,挺了挺胸,取過一個麻藥瓶子像那麼回事地開了口,“我先給你打麻藥,打了麻藥後,你就像睡過去一樣,過程一點都不會痛苦。”
方沁語沒有回應,像沒有生命一般。醫生在針管裏注滿了麻藥,“我現在要打下去了。”
他把針管對向方沁語的身體……
呯!
門,突然被強力推開,下一刻,醫生被一下子甩出去,身體撞在了牆壁上。方沁語被嚇了一跳,睜眼便看到了江榆灝,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連頭發絲兒都豎了起來。
下一刻,他跑到醫生那兒,將他拎了起來,“好大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了嗎?我的人也敢動?”
女醫生嚇得全身篩糠一般抖著,完全沒有了人色。剛剛那一撞已經去了她半條命,此時,更是嚇得她連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