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隻是試探地說出想要天天來見景奶奶的意思,沒想到景佑寒竟然同意了!這是不是說明,她離景太太的位置,越來越近了?井漾然開心得想要跳起來,如果不是景佑寒在,估計早就大喊大叫了。
“你怎麼又沒回家?”
淩若寒下晚班回來,看到方沁語坐在自家出租屋的床上發呆,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方沁語可憐巴巴地看她一眼,“悶。”
“怎麼了?跟景佑寒吵架了?”
她搖搖頭,“若是能吵架也就好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不論有多過火,景佑寒都一聲不吭。他越是不吭聲,她越是摸不透他的底,不知道他是否還願意相信自己。
她拉過被子,把頭蒙了起來。
淩若寒看她這樣,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沁語露出兩隻眼來,看到的隻有淩若寒眼底的疲憊和臉上的憔悴,知道她為了母親的事弄得很累,最後搖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你了,回來住一下。”
她這麼累,嚴重缺乏睡眠,自己不能用這些事來煩她了。
才到工作室外頭,她就看到了景佑寒的車子。不知道來了多久,他手裏捏著煙,地下也掉著數根煙頭。方沁語的心髒撞了撞,最後還是走了過去,“過來有事?”
景佑寒掐滅煙來看她,“怎麼不回家?”
“家?”這個詞似乎一夜之間失去了溫度,她想想就怕,“我得離奶奶盡量遠啊。”最後,隻能自嘲地回答。
景佑寒的眉宇擰成了一個川字,最後卻轉移了話題,“昨晚禮服店的人打電話來了,說禮服改好了。”
“哦。”她淡淡地應了聲,並沒有特別的表現,“我會去取回來的。至於婚禮……就不要辦了吧。”
景佑寒的臉沉得更厲害。
方沁語轉頭看向別處,這樣才不會因為難過而流下淚來,“至於婚,離也是可以的。”
“你什麼意思?”景佑寒終於發怒,低吼起來。他的臉黑得嚇人,表情極為嚴肅。
方沁語吸了吸鼻子,“可能,井漾然更適合你,所以,沒有必要再一錯再錯下去。取消婚禮,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你認為我們的結合是個錯?”他的樣子能吃人。
方沁語硬著頭皮點頭,“不是錯是什麼?”
他的拳頭突然握緊,捏得咯咯作響,字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方沁語,你好樣的!”
方沁語轉頭就走,任由眼淚橫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任她哭個夠吧。
進了工作室,她第一時間把門鎖緊,隻想隔絕他的世界!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她閉眼,睫毛顫抖,無法抑製內心裏的那份悲哀。
“傷心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把她嚇得不輕。抬頭時,看到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正看著她。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跳了起來,問。
那人不答,隻從眼裏透出幽幽的目光,“就這樣就傷心了?我跟你說過,他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你們必須分開。”
“你到底是誰!”她問,很想揭開他的麵具,看看麵具下到底罩著怎樣一張臉。他對她和景佑寒似乎很熟悉。
“是誰真的不重要,你隻要相信,我不會害你,隻會為你好。”
方沁語覺得可笑,“連真麵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誰會相信你是為了我好?”
“不露真麵目有不能露的理由,但絕對不影響我對你的好。”
她仔細辨認著,想從他的聲音或是他僅露出來的眼睛裏辨出些什麼來,卻什麼也沒看出來。不過,有一度,她覺得他像江榆灝,隻是他已經死了,又怎麼能再出來?
那人走過來,輕輕掬起了她的手,“沁語啊,景佑寒與別的女人好對你來說最好不過,你喜歡的是平靜的生活,他給不了你。”他的聲音,暗啞邪氣,有如地底閻王一般,方沁語的脊背莫名沁出冷汗。
她迅速抽出自己的手,用力搓著,想要把他的痕跡搓掉。他的手極冷,像被冰塊泡過一般,手背蒼白,與死人無異。這是個可怕的男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但卻知道,不能與他靠近,不能相信他。
他不語,隻搖頭,“小語,你會後悔的。”
“出去!”方沁語拉開了門,“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他歎一聲,而後邁步走了出去。方沁語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像是經曆了長途跋涉一般。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