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連城看到她連忙撇了煙跑過來,“小姑娘,你等等,景佑寒快下來了嗎?”景佑寒讓他把自己拉到這裏,一上去就是幾個小時,留他一個在寒風裏喂蚊子,他那個恨哪,隻差沒在景佑寒身上咬一塊肉了。
淩若寒跟方沁語是好朋友,兩個人經常在一起,他是知道的。淩若寒挑剔地看了他幾眼,淡淡地回應,“不清楚。”
說完,抬腿就走。
“該死!”陌連城拍了自己一巴掌,目的是想把落在臉上的一隻蚊子拍掉,“上去這麼久,兒子都弄出來了,還舍不得下來?”
他是粗人,此時忍不住說起粗話來。
淩若寒聽到這話,不由得擰了擰眉頭,既而擔憂地看向自己的窗口。景佑寒跟這種男人在一起,能學好嗎?坦白說,方沁語對他這麼信任,她還是不放心。
她從來不以貌取人,也不看身份背景交朋友,但像陌連城她真看不上眼,江湖味兒太濃了。
好在,自己不需要應付他。
沒有從淩若寒這裏得到答案,陌連城隻好繼續等。景佑寒那混小子,無情起來能吃人,他可不能因為這點事情讓他給抓到把柄,把自己給辦了。
為了不去非洲,大西北等等一切不是人住的地方,他決定繼續喂蚊子。
樓上,淩若寒離開後,隻剩下兩人。淩若寒的出租屋本來就不大,此時立了景佑寒,整個都顯得逼仄起來。方沁語覺得連呼吸都不暢快起來,隻能再問,“你怎麼來了?”
“你這個點都不回家,身為‘丈夫’的我能熟視無睹?”他開口,語氣裏帶著不悅。方沁語恍然,點了點頭,“抱歉,睡過頭了。”她隻想小睡一會兒,結果卻變成了這樣。而對於景佑寒自稱“丈夫”的話,她直接忽略。
這丈夫,隻在景奶奶麵前有效,他會出來,隻是怕景奶奶過問,怕她看出什麼來。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裏,她內心裏竟湧起了失落。
“那麼,走吧。”她主動走向門口。
景佑寒沒有動,看著她,“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方沁語不解地看向他,“說什麼?”
“晚上不回去,這些天陰陽怪氣,整個人都不對勁,這都是你要解釋的。”
聽到這話,方沁語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這個變化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張了好幾次嘴才說出話來,“我說了,晚上不是不回去,隻是睡過頭了。至於陰陽怪氣,那是你個人的感覺,與我無關!”她扭開了臉,把委屈藏了起來。
他們說起來,除了那張紙不存在別的關係,她不想把自己的情緒都表露在他麵前,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不快都是因他而起,不想在他麵前狼狽。
“家裏不能睡?”他並不想就此放過她,反問。因為看到她紅了眼睛,語氣柔了不少。
方沁語咬住了唇瓣,無從解釋這些。看著她咬著唇一臉倔強地立在那裏,景佑寒心裏的那點火就此消散,最後隻道,“時間不早了,奶奶該著急了,回去吧。”
方沁語默不作聲,但還是跟著他走了出來。看到二人出來,陌連城總算解放了,他快手快腳地為二人拉開了車門,嘴裏噠噠個不停,“方大小姐,您總算是見著真人了,為了找你,景大少可差點沒把海寧城給翻過來。”
景佑寒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條件反射地去抹自己的鼻子,心裏卻並不暢快,“難道我說錯了不成?我這車上可有記錄儀,可以翻出來看的。”
“夠了,回去吧。”景佑寒並不想多談,更不願意在方沁語麵前邀功,隻淡淡地道。陌連城這才急急去啟動車子。
方沁語驚訝地轉頭過來看景佑寒,沒想到他會為了找自己花這麼大心力。
“是不是奶奶找不到我著急了?”
景佑寒看了她一眼,最後“嗯”了一聲,沒有告訴她,奶奶根本不知道她沒回去。
“我看,奶奶倒不會找你,找你的人另有其人。”前頭,陌連城忍不住再次開口。他若是不插言,以景佑寒的性格,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
明明兩個人郎有情,妹有意,可現在卻弄得怪怪的,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推他們一把。
景佑寒又是一瞪眼,無聲中表達最嚴厲的警告,方沁語的臉莫名一紅,最後卻掐住了指頭。陌連城應該不知道他和梁雨悠的關係吧,才會這麼開他們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