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威脅你了?別怕,他若是敢這樣,你爸我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跟他鬥到底!”
若是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方司奇沒有被強權壓倒,寧肯冤枉她也要她去江家道歉,她或許會感動,但此時,她心裏一點波濤都不起,“他沒有威脅我,也不需要任何人跟他鬥到底。坦白說,比起呆在這裏,我更願呆在他身邊。”
這是實話。至少,他從來沒有讓她做過什麼違心的事情。
“沁語!”如此苦口婆心都沒能勸住她,方司奇有些急躁,“你就算不管我和你母親,也要想想自己啊,你都不知道外頭怎麼說的嗎?方家的臉都快丟盡了。”
原來,他們在乎的並不是她,而是江家的臉啊。
方司奇這句話讓她徹底涼了心。
“要我登報告訴所有人,我跟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嗎?”她咬著牙問,眼淚幾乎滑下來。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當一家人生活了二十幾年,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你……”方司奇氣得不輕,最後厲了一張臉,“方沁語,你以為登個報,你就跟我們無關了嗎?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也不管你跟我還是不是父女,隻要你有事,就會扯到我們方家,人家就會說那是方司奇的女兒!現在事情傳得這麼大,你讓我們怎麼見人!”
“是我的錯咯?”她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爸爸並不是說是你的錯,隻希望你能盡快和景佑寒解除關係。你也知道,鬧成這樣,不僅我們方家不好看,江家也不好看。”
“是不是江家給你加壓了?”她冷聲問,聽出了端倪。方司奇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雖然說現在資金不靠江家,但江家在這海寧城隻手遮天,想做什麼不能?江榆灝在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公開後,特別不爽,處處為難我。”
“他憑什麼要為難你!”方沁語憤怒起來,最沒有資格來管她的就是江榆灝。
“你難道不清楚嗎?你先跟他結婚,後又找景佑寒領證,景佑寒什麼身份,渣男啊,他覺得你就是想用景佑寒去埋汰他。而他父親更覺得你想得到他們家的家產,所以纏了弟弟纏哥哥!”
“他們家的家產我從來不稀罕。”以前對江泰還有些好感,現在,她越來越發現他的低俗,以為人人都稀罕那點子家產嗎?
“你是不稀罕,但人家不這麼想啊。江榆灝找我幾次了,要我勸你離婚,盡量跟他們江家扯清關係。”
方沁語冷冷地哼起來,江榆灝,這是要搞哪樣?
“你放心吧,不會為難你們的。”她出聲道,既而走出了書房。
到了外頭,她這才長長吸一口氣,這個家,真快把她悶死了。這麼多年來,就算養條狗都會有感情,可她活生生的一個人,方家竟然把她甩得這麼幹脆,若不是江家人逼急了,怕是一輩子不會管她吧。
她想哭,但也知道,就算哭也不會有人憐憫她。她去了江氏。本以為會費一番工夫才能見到江榆灝,沒想到在樓下就看到了他的座駕。他從車裏走出來,依然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依然器宇軒昂,隻是在方沁語看來,卻多了一絲虛偽的味道。
她走了過去,“江榆灝,我們談談。”
江榆灝看了她數秒,竟然同意。
“我跟景佑寒結婚跟你,跟江家沒有任何關係,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跟方家作對。”她沒有稱我家,而是稱方家,擺明了和方家人拉開界線。
江榆灝並沒有接她的話,“我對你,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方沁語笑了起來,恨不能切開江榆灝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回路到底什麼樣兒,“我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非得回頭的事情,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江少這算什麼?”
“這場婚姻真的是你想要的?”他問。
方沁語明顯怔了一下。
最開始,她並不願意接受,但現在……她覺得並不差。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榆灝把她的猶豫看在眼裏,“所以,你必須承認,這場婚姻你隻是為了針對我,讓我和江家臉上不好看罷了。”
方沁語終是笑出聲來,“江少真是太會給自己臉上抹金了,若是我要想你們不好看大可以大張旗鼓,滿世界宣布我們的婚姻,何須瞞這麼久。”
“那麼,你現在不算大張旗鼓嗎?”
他反問,目光灼灼。
方沁語搖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至於是誰傳出來的,我也不清楚。當然,就算我想傳,也不會把自己定義成渣女吧。渣男和渣女結合,這新聞,並不討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