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死的為什麼不是她？
他說，她為什麼不替孩子去死？
他說，為什麼她不陪著孩子一起去？
那些話如同一支支利箭，嗖嗖的射到她的心上，好痛！她皺起眉，蜷縮起身子，這就是萬箭穿心了吧？原來是這種感覺，原來是這麼痛，真的好痛啊……
他在意的果然是孩子，她把孩子弄沒了，他發那麼大的脾氣，他叫她去死。她是真的該死，戚芊芊手撫著腹部，眼角慢慢滾落淚滴，她的小豆芽沒了，是她不小心把它搞沒了……
秦朝見她這樣子，知道她醒了，輕聲叫她：“芊姐，你別哭了，醫生說這個時侯哭對身體不好。”扯了床頭櫃上的紙巾幫她輕輕擦了擦，可越擦越多，手觸上去全是溫熱的眼淚，秦朝手足無措，崔離是看他和戚芊芊關係好才留他下來的，平時在一起逗個悶子，挨罵挨打都沒問題，但戚芊芊這個樣子，他真是六神無主了。
“芊姐，你別哭了，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大把機會要孩子。”秦朝到衛生間裏擰了條熱毛巾來給她擦臉：“芊姐，你再哭，眼睛會腫得很難看的。”
任他怎麼說怎麼勸，戚芊芊恍若未聞，靜靜的閉著眼睛淌眼淚，一點聲音也沒有，秦朝寧願讓她嚎啕大哭，或許痛快的哭一場，心裏也舒服些，可是她這樣悲慟的樣子讓他很難過，他沒見過戚芊芊這個樣子，她從來不是這樣軟弱的。
“芊姐，要不我叫大哥過來？”秦朝麻著膽子試探。
果然，戚芊芊眼睛一睜，聲音嘶啞而幹澀：“不要叫他來。”
“好，我不叫，你別哭了。眼睛真的腫了。”秦朝又擰了毛巾給她擦臉。
戚芊芊慢慢收了眼淚，撐著坐起來，目光呆滯的望著地上，秦朝倒了杯熱水給她，她端在手上半天也沒喝。
“姐，別想那麼多了，喝口水吧，嘴唇都起皮了，”秦朝小聲的勸她。
“我要在這裏呆多久？”戚芊芊捧著水喝了一小口。
秦朝摸了摸後腦勺，“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吧。”走到門邊，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她：“你躺著別動啊，我馬上就來。”
戚芊芊說：“好，你快去吧。”
秦朝快步出了門，正好在走廊上碰到醫生，大概問了問情況，馬上回到病房，一進門就傻眼了，戚芊芊不在床上，他急得汗都冒出來了，別是要做什麼傻事吧？那大哥不得剝了他的皮去！
正要出門去找，衛生間裏傳來水響，戚芊芊慢慢的從裏麵走出來，秦朝放下心來，趕緊上前把她攙扶到床上躺下，“我剛剛問了醫生，他說你體質本來不錯，孩子又很小，對身體沒造成什麼損傷，但是最好呆兩天觀察一下，多休息，補充營養，很快就能複元。”
戚芊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半響才說：“小五，能幫姐一個忙嗎？”
“你說，上刀山，下火海，小五義不容辭！”秦小五開始耍寶，想逗她笑。
戚芊芊看都沒看他，望著天花板，慢慢的說：“你到陸醫生家裏去，幫我把行李收拾好，拿到這裏來。”頓了一下，又說：“他現在可能在上班，你到市立三醫院找他吧。我會給他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