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淚又不自覺地爬上眼眶,脹痛了她的眼睛。丁夕嵐感覺全身酸痛,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有火在狂燒。
此刻,她真的好想薛寒奇——這個家夥真的在生氣嗎?難道說不見她就真的不管她了嗎?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接?
電話……電話……丁夕嵐努力支撐自己羸弱的身體,試圖找尋自己的手機,薛寒奇送給她的手機,可是抬眸間,她屹然發現了在不遠處的那串銀色粼粼的鏈子。
“外婆……外婆……”丁夕嵐慢慢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卻怎麼也夠不著。
那是丁夕嵐一直戴在頸上的墜子——當年外婆去世的時候遺留給她的。這個十字架是外公送給外婆的定情信物,這個墜子一直被外婆當做珍寶一樣戴著。
外婆說,希望自己的外孫女將來也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就像外公對她一樣的忠誠。
怎麼可以丟失?怎麼可以丟失外婆親手給她戴上的墜子?
丁夕嵐企圖爬著身子要過去,挪動著僵硬酸痛的軀體,她咬緊了牙,每一次挪動都像骨頭在移位,在斷裂。
那種痛,是從未有過的。
她還欠薛寒奇一個東西,還欠一個東西……他忘記了嗎?
是忘記了,還是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給他這個十字架,要不要?可不可以?
薛寒奇,可不可以認真地聽我說最後一次話?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那麼辛苦的事情,原來單戀是一種甜蜜的痛徹心扉……徐劍佟的痛深深地藏在心底,還隱藏得那麼深,那麼好,那麼久,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把愛深埋心底,她真的做不到。
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好神奇,短短的時間裏,愛情就來到了她的身邊,占據了她的心,而且還是以那麼獨特的方式,難道有的愛情是從討厭開始嗎?
就像《特工物語》中說的那樣,你討厭我,就是我喜歡你的意思。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問薛寒奇是不是討厭她?
聶小櫻看著她的舉動,順著她抬頭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地上的鏈子。聶小櫻咬著唇角,捧著那束白玫上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撿地上的銀色鏈子。
丁夕嵐情急想要喊住聶小櫻,可是她真的全身無力,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看著聶小櫻要拿走外婆的墜子,丁夕嵐的怒氣一下子全部衝了上來。
就在聶小櫻手中的精致吊墜慢慢上升,懸在丁夕嵐眼前的時候,一個冷冷的,夾雜著憤怒的吼聲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你們在做什麼!”
他看見了什麼?
那個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人,是那個永遠充滿活力,敢對他大吼大叫,敢挑戰他的,小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