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宇有些失落。隻是他明白他們兄弟倆都是一個脾氣:固執。他看著已經醉得雙目失神卻仍要和自己賭氣的薛寒奇,然後放低了聲音:
“回去的時候,記得喝醒酒茶。廚房裏還有你最喜歡的碎花糕。”
說完,薛寒宇轉身離開了包廂。
半響,包廂裏的氣氛一直處在冰凍狀態,所有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薛寒奇雙手推開身邊的女人,拿起酒瓶,仰頭又是灌酒。緊接著他重重放下酒瓶,嚇了眾人一跳。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薛寒奇起身,大步走出包廂。
整個酒吧,燈紅酒綠,嘈雜的DJ,瘋狂舞動的男女,和包廂裏形成巨大的反差……
“還在跟哥哥生氣?”
走在夜風裏的霓虹燈下,薛寒宇問身邊一直沉默的薛寒奇。
薛寒奇沒有說話。
“寒奇,你不是孩子了。”薛寒宇又說道,停下來看著比自己小四歲卻和自己一樣高的弟弟。
“我不想長大。”薛寒奇也停下來,很幼稚又很認真地看著薛寒宇。他不是不知道哥哥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真的不想長大,真的不想。
他,隻是想留住哥哥獨有的寵愛還有包容。這麼多年,哥哥幾乎是他的主要依靠。
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高神集團可謂叱吒風雲。作為高神公子,薛寒奇含著金鑰匙出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這樣出生的人,注定是生活在大片的虛偽裏。幾乎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有的更多的是虛情假意。
薛寒奇同樣逃不出這樣悲喜交加的生活磨練。
朋友可為零,而父母奔波於洲際間,年頭至年尾,難得相聚。好在,他有個哥哥。毫不誇張地說,他幾乎是哥哥帶大的。更重要的是,哥哥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他十歲那年,他被診斷出患有白血病,當時院方沒有合適的骨髓。親屬配型,隻有同胞哥哥完全符合。可是薛寒宇當時也隻有十四歲,正在發育階段,醫生覺得不適合移植骨髓。但聯係很多醫院,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看著病危的弟弟,薛寒宇毅然決然地懇求所有人答應取自己的骨髓救弟弟。
薛寒奇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他們兄弟同時被推進手術室,哥哥還微笑著拉住自己的手,要自己不要害怕。可他還是哭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為了哥哥。
他活了下來。可是哥哥雖然也沒有事,但身體卻遠不如自己。在他出院的那天,來接他的哥哥卻在他的眼前暈倒,他真的好怕哥哥離自己而去,就算是在知道自己病重那一刻,他都沒有那麼害怕過死亡。
薛寒奇哭著求哥哥活下來,而哥哥在醒來的那一刻還是艱難地露出自己的微笑,伸出手擦幹弟弟的眼淚,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