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天的感應,藍碧那一晚也沒睡,她始終對那個夢耿耿於懷,便索性半夜一個人悄悄來到冷月秋的閣樓——自己曾經的秀房。見母親的祭台仍擺在那裏,四下又無人,便順手把窗戶打開。正好一輪明月當空,印入她的眼簾。
她偷偷地點了香,插在了案幾前的鼎爐上,對著當晚的月亮,焚香禱告起冷月秋:“姑姑,我知道您心裏有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去說。您也許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您活的更淒涼。但我要告訴您,就算您受到多少人的猜疑,多少人的嘲弄。您都是我的姑媽,我們不會因為您犯的任何錯誤,不認您,並且把您忘記,您永遠是我們的親人,希望您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一家,平平安安!”
她說完這一些,對月又磕了三個響頭。正當她以為她對這個房間的驚恐和好奇會平靜下來的時候,一個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了進來。
“司玉!”
“誰?”
她踏著自己的裙角,站了起來,睜大了雙眼,想找尋那聲音的出處。那暗黃色的裙擺隨著她就地轉了一圈。放眼四周,寂靜無聲,那秀房裏,依舊薄紗輕帳,銅鏡高案,大開的雕花窗戶上,俏花戲鳥。並沒有一個人影閃現。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嚇的出一頭汗,正當她準備走時,又是一個聲音。
“司玉!”
天哪!她驚的站在那裏動都不敢動,那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像是傳說了千年埋在土裏的珍寶,如今竟意外被人發現,讓人欣喜而又驚歎它的美麗。
“好像是,這聲音好像是。。。。。。。”
她的淚水開始在眼裏打轉,她感覺她好像聽到了子鼎的聲音,她覺得這或許是幻覺。可是又有一聲輕輕的歎息聲,像是從空中飄進來的一樣,又像是從她心裏飄出來,順著她的耳朵飄進來她的腦海,她隻感到自己的腿腳打軟,四肢無力,癱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到現在還不能忘記他,為什麼?”她隻感到心裏一陣痛,絞的她腦子一片空白。。。。。。。
楊珂終於收拾完了自己的行軍圖,命人把自己的案幾收拾整齊,準備休息。一陣微風吹進他的大帳,他走出大帳想深深吸一口這塞外的清晰。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人,站在營外一個山崗上,對月長歎。
“誰?誰站在那裏?”
“是萬將軍。”幾個幫他收拾的小兵嘮叨著:“他站在那裏有一會兒了,可能在查看地形吧!”
楊珂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想到不久就要出兵去打頭陣,有些得意的走過去和子鼎搭訕:“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我隻是想看看,晚上這裏的地形。”
“看出什麼了嗎?”
“我在想如果夜裏敵人來襲,可能我們防不勝防。”
“那你覺得他們會來襲嗎?”
子鼎回頭看到楊珂那炯炯有神的眼光和霸氣的身材:“我猜他們暫時不會。”
“那是為什麼?”
子鼎笑了一下道:“他們也在防我們來襲”
楊珂點了點頭,他有時在想,其實子鼎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不可一勢。以前他總偏見的認為,這種權貴之子隻是徒有虛名,現在他漸漸認清了,有些人也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他甚至開始可以理解為什麼藍碧會愛上這個男人。
兩個男人並肩站著,楊珂像一個打了勝仗的英雄,炫耀自己的戰利品,又多嘴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會想她?”
子鼎的眼神突然由精明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但又冷笑了一下回答道:“我要說不想,你會相信嗎?”
楊珂點了點頭:“你是一個很真誠的人,這或許是藍碧最欣賞你的地方。”
“你會對她好,對嗎?”
一句話,憋在子鼎心裏很久,他不知道該怎麼來對楊珂說,現在借著這塞外冰冷的月光,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思念掏了出來。楊珂剛要轉身離去,卻被他這一句給怔住了,他轉身看著子鼎的背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會對她很好,對嗎?”
“你放心!”
楊珂平靜的給出了三個字,但當他說完這三個字,突然感到心裏一陣恐慌——什麼叫好?他從來沒深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