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被欽點為安樂的習琴伴教,讓張世榮和冷月雲很緊張。常言伴君如伴虎,這公主也是難伺候的,更何況是近來以驕縱為名傳遍朝野的安樂公主,為此琥珀幾天沒好好吃飯。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麵容,冷月雲很難過。這些年頭裏,她又生了一個兒子,自覺有些冷落了琥珀,幸好女兒有藍碧作伴,才不至於太寂寞。
前往安樂府的前一天晚上,冷月雲來到女兒的房間。見琥珀坐在那裏發呆,無比心疼的問:“兒啊!在想什麼?”
“沒什麼,娘!”
“芸師傅跟我說過啦!你不喜歡那個安樂公主,是不是?”
琥珀低下頭,歎了一口氣,沒說話。冷月雲坐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可是兒啊!聖旨難為啊!人不可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人生總會有些欄要憑自己的力氣去跨的。”
“娘,我。。。。。。“琥珀失望的抬起了自己那清瘦的麵龐
“別擔心!不還有你師傅陪著你嗎?明天你就要和你師傅去她府上了,我和沈夫人談過了,她叫你別太擔心。“
琥珀又低下腦袋。為了讓女兒高興,冷月雲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玉釵,那支玉釵上雕著一支側翼的玉蝶。
“孩子,這是娘小時,你外公請人做的,送給我和我死去的姐姐一人一支。娘這一支隨身帶著,今天娘送給你,你明天帶著過去,就當是娘陪你去了。”
琥珀接過那支玉釵,仔細把玩,隻見玉釵柄後刻著一行字:“雲海藏雨眠”。。。。。。
第二天,琥珀跟隨師傅依約來到安樂公主的府上。府上的人對她們依舊很是客氣,把她們領進了公主府的大堂,端上了茶水後,便去稟報。
琥珀四下打量著這富麗堂皇的大廳,正細想,就聽見內屋有人傳話:“公主駕到!”二人慌忙下跪。
“平身吧!”
安樂走進來後,沒看她們一眼便傲氣的說。隨繼一屁股跪坐在已備好的跪墊上,喝了一口水:“去把我的琵琶抱來!”
琥珀也取出自己的琵琶,調了音,等師傅示下。剛抬頭就看見安樂的侍女抱著一件玉石琵琶進屋來。這玉石琵琶光彩奪目,把沈夫人和琥珀的眼睛看呆了,隻有安樂在一邊偷笑。琥珀心生羨慕:‘真是一把好琵琶!’
安樂看著琥珀眼讒的樣子,咳嗽了一聲,抱過琵琶入懷說:“這是皇帝奶奶賞賜給我。”
沈夫人回過神來,笑著恭維道:“公主真是好福氣!”
“這叫什麼福氣?這是命!”
沈夫人看見琥珀仍呆望著那件琵琶,忙扯了她的衣角,讓她不要失態,琥珀方回過神來。安樂手撫著心愛的琵琶看了一眼琥珀,偷快說道:“師傅!這琵琶材質好是好,可是從西域過來這一路,弦也鬆了,還請小師傅幫我調一調。”
沈夫人小心翼翼的接過琴,將它遞給琥珀,琥珀真是愛不釋手。可是這琴弦也確實鬆了,琥珀是一個精細的人,調了半天,總覺的不對音,心中甚是納罕。
安樂見她撥弄著弦音,卻又或總搖頭,又或低頭思索。自己又喝了一口水說:“你學琴也有不少年頭了,怎麼連個琵琶弦音都調不準,真是白學了!還做我的小師傅呢!”這一句刺耳的話戳到了心高氣傲的琥珀心尖,要在平時她就起身告辭了,可現在是在公主府上,這走也不是,爭論也不是,隻得跪坐在那裏幹生氣和著急,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裏空轉。
沈夫人聽這話也實在不入耳,忙上來陪笑著說;“公主此話有差,這琵琶分相和品,這玉石琵琶一看就是品相上佳的器物,自然要慢慢的調理。”說完從琥珀的手上拿過琵琶,自己調弄了起來。調了一會兒,就遞給安樂說:“這樣就行啦!”回頭又看了一眼琥珀,琥珀心知肚明,師傅叫她別為此事上心。
這一日在公主府上,琥珀坐如針氈,師傅叫她彈什麼曲目給安樂聽,她總是心不在焉,沒有了往日的情緒。彈出的曲子雖一個音準都不差,但聽上去總覺得沒什麼精神。師徒二人沒等安樂安排晚飯,便起身告退了。一路上琥珀都不想說話,心裏隻想著那漂亮的玉石琵琶。即為自己沒調好弦音而自覺羞愧,又羨慕安樂的命好。沈夫人見她悶聲不想,心知她還在為剛入府的事鬧心,也不安慰她,送她回到張府。
冷月雲焦急萬分的看著自己女兒進家門,剛想上前問話,琥珀就頂了一句:“別煩我!我想靜一靜。”冷月雲心中越發著急,剛還想多問一句,被張世榮叫住說:“別煩她了,準在公主府上受氣了,讓她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