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是個聰慧的人,旋即便明白過來,悄聲的對守城的士兵說:“大哥行行好,我們姐妹二人接到親戚急報,有急事。出門匆忙,竟然將文牒落在了沙城。您若不說,我二人還未發覺此事。可是這天色已晚,我倆返回沙城也來不及,況且這天氣寒冷,若是今日進不了城,我姐妹二人非得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不成。大哥可否行個方便?”
紅柳向天晴使了個眼色,天晴趕忙上前,悄悄的向守城士兵的手裏塞了點銀子。
守城士兵卻是為難得很,眼睛悄悄的掃了掃銀子,有些不舍,小聲對天晴二人說:“不瞞姑娘您說”,沙城那邊有人打劫賭場,鬧出了人命,姑蘇城守得到消息,怕賊人擅入,這才叫我們嚴加防守。我們也實屬無奈。請二位姑娘莫要為難我們。”言罷,把手裏的銀子又悄悄的塞回到天晴手裏。
紅柳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天晴攔住了,隻得屈膝向守城士兵行了個禮,便轉身隨天晴而去。
天晴拉著紅柳,走了一段路,來到進城隊伍的最後麵,指著一輛運菜的馬車,衝紅柳眨了眨眼睛。紅柳指著馬車,驚訝的問道:“你,你打算,混在菜堆裏進城?”
紅柳不由的在心裏哀嚎了一聲,想她堂堂一個…..如今卻要淪落到混在菜堆裏進城?也對,自打跟著天晴,她是真真的長了見識。這天晴,腦子裏都不知道有些什麼餿主意。
天晴看著紅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扁了扁嘴巴,兩手一攤,笑道:“紅柳啊,我是打算這麼進城了,你要是不願意,你就另想法子哈。”
天晴說完,調皮的哼唱起了幾句紅柳從沒有聽說過的小調:“來來,我是一顆白菜,菜菜菜菜菜…….”
也不管紅柳臉上的表情多難看,天晴提其裙子往身邊的腰上一係,貓著腰悄悄的潛到拉著菜的馬車邊上,一個閃身,便跳到了馬車上的菜堆裏。
趕車的人察覺到馬車墜了一下,似乎掉進了什麼東西,剛要查看,便聽到前方有官兵再喊,“動作都快些,趕緊出示文牒,盡快進城。”
這下趕車的也顧不上查看馬車上的菜了,匆忙的趕著馬車跟上進城的隊伍。
紅柳正要往上追,馬車正巧往前動,錯過了上車的機會。天晴趕緊把菜往兩邊堆砌一些,在菜堆的中間挖出一塊空地,藏好,再把挪到兩邊的菜往自己頭頂上搬了回來,蓋住了自己。
紅柳栽後麵氣的直跺腳,她萬萬沒想到天晴就這麼瀟灑的把自己丟在了冰天雪地裏,自己進城去了!
此時,天晴,頭頂著一顆大白菜,幾根綠葉子就這麼倒掛在天晴的腦袋上,天晴抿著眼睛,衝紅柳得意的笑了笑,十分活寶。
紅柳氣的直跺腳,可眼下如何是好?難不成,施展輕功進城,可是那樣的話,天晴會不會起疑心呢?
還是天晴已經起了疑心,故意丟下她的?
是,天晴的確起了疑心。也確是想要試探,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紅柳?
因為,除了紅柳,沒有人會如此細密的得知她的行蹤,而且每一次黑衣人救她時,紅柳都不在身邊,上次賭場回來之後,天晴不小心碰過紅柳的肩,紅柳的表情明明是受了傷,傷痛時人的表情一般是呲牙咧嘴,而觸電的時候,神經是麻痹的,所以人臉上的微表情因為伸進麻痹不會那邊明顯,隻會輕微的皺眉,連帶表情肌,所以天晴十分肯定,紅柳當晚是受了傷。
而且紅柳,當晚還找了個借口搬到了另外的房間,當晚,她就被人強吻了。
還有那個九公子,究竟是什麼來路?如果紅柳和九公子是一夥的,那麼就能說的通,紅柳第一次在衣裳店門口見到九公子時的驚訝,在賭場看到九公子抱著她時眼裏的放心….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那麼,反過來 ,紅柳又是敵是友?若是敵,紅柳早有一百次機會殺了她,若是友,又是什麼原因讓她來保護自己的呢?當時在楚營時,紅柳是那麼弱不禁風,如今,紅柳卻是這般厲害,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所有的線索,就像一盤珠子,需要一根線,來好好的穿上它,完整它。
可是,她就是抓不到這根線。
天晴在菜堆了,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罷了,這次,如果紅柳能進城,一定有貓膩;自己要小心提防。如果天晴過了宵禁還是無法進城,她必須想辦法把她帶進城來。
她,舍不得任何人為她受委屈。
這就是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