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不要!

影一下子衝到天晴的前麵,敏捷的身手,根本不像是一個喝醉的人。

天晴一下子撞進了影的懷抱,鼻子一酸,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

當然,還有被天晴撞的悶哼的影,眼淚也不禁流了下來,他可不是疼的,卻也是疼的。因為心疼遠比肉體的疼,要疼上很多。

“天晴,你個笨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已經失去了主子,失去了哥哥,你還要讓我失去你嗎?”影靠著豎梁,接著酒勁,一把把天晴攬在自己懷裏,狠狠的用下巴抵在天晴的肩膀上,有些聲嘶力竭。

他好怕。他不可以再失去天晴。

天晴聞著影身上的酒氣,也有些醉了。也許真是那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心裏,要比影更難過。這麼多人為了她殫精竭慮,甚至遭受不幸,她恨自己,為什麼自己堂堂一個兵王,竟成了別人的累贅!而且是致命的累贅。

天晴沒有掙紮,閉了眼睛,任由影將自己禁錮的越發絞橫。

也許,人終究要經曆一些事情才會長大。這一刻的天晴,決定不再拖累任何人,也要竭盡全力的報答這個救她幫她的人。

心,似乎應該清楚了吧。

等到影漸漸的疲累了,醉了過去,天晴才咬著牙,將這個壯碩的男人扶到床上躺好,又怕影著涼,連忙又幫影蓋好被子,又不放心的掖了掖被角。這才頹然的靠著床,靜靜的思考。

天晴明白,影的那番表白,定然不是醉話。因為一個連人都找不準的醉漢,又如何能用那麼敏捷的攔住她,不讓她撞柱而亡?作為暗衛,影有他的原則和隱忍。他放不下自己的固執和驕傲,隻能借著酒勁,將自己的心裏話和情緒,通通發泄出來。

這樣也好。

天晴默默的回頭,望向躺在床上的影,仔細的打量著。其實影也是個美男子,絲毫不遜色的貴公子氣。隻是太過於掩飾自己的心思,才總是在自己身上掛上幾分薄涼。他的心,是火熱的。

影,我能感受到你的真情實意,卻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因為它會讓你出於危難的境地。

剛剛影說過,他失去了主子,失去了哥哥。也對,像龍雲天這種狼子野心的人,對於為抗他命令的暗衛,定然是不顧一切痛下殺手的。越是靠近自己,就越是危險。

從影的畫中,天晴深刻的感受到龍雲天的狠厲和可怕。這種人,得不到就要毀掉。

罷了,要毀就毀我一個。不要牽連其他人了。她的心,承受不起那麼多的傷痛。

天晴輕歎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走到桌旁,避開地上的碎碗碴,拿出筆墨紙硯,給影留了一個紙條,轉身又走到赤焰的屍身前,久久的凝望著。

“赤焰,如果能有來生,能在相遇,我願拿我的命,換你一世安穩,福祿壽康。”天晴望著就那麼躺在那裏仿若睡著的赤焰,死死的咬著嘴唇,克製著自己無聲的哭泣。而後,俯身,緊緊的抱住了赤焰。

還是按照自己的決定出發吧。

天晴,從此你就是一個闖蕩天涯的俠客,縱橫四海,心遊天下。

她不是不想看赤焰安葬,而是不敢看。也不敢麵對醒來的影。所以,還是離開吧。

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影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三十年,每一分鍾都保持的警醒,從未喝醉過,卻在昨夜心愛之人在懷的時候,崩塌了。他竟然喝醉了。

“天晴!”影用手遮住陽光,緩緩的睜大眼睛,一瞬間就覺得屋裏不對勁。

對,不對勁。是太安靜了。

“天晴!”影猛地警醒,慌忙坐直身子,大聲的喊,“天晴!天晴!”

沒有人回應。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顧不上自己還穿著褻衣褻褲,慌亂的披了件袍子,就衝出去抓住店小二問道:“我房裏的姑娘去哪裏了?去哪裏了?”

店小二本來就因為影昨天的失控而心懷怨氣,此刻看著怒氣衝衝的影一雙噴火的眼睛要殺死自己一般,敢怒不敢言,隻能冷著臉說:“姑娘昨天夜裏就走了。還留了一封信給你,諾~”

店小二沒好氣的白了影一眼,歎氣道:“多麼好的一個姑娘,那麼容忍你,你卻欺負人家。要不然人家一個姑娘又怎麼大半夜就走呢?害怕左鄰右舍找你麻煩,在每間房間的門口各放了一封書信和一錠銀子,安撫大家,要不然你以為你昨夜撒潑發瘋,別人會容忍你嗎?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影哪裏有心情理會店小二,直接甩門封栓,跌坐在床上,顫抖著打開信。

晴兒,你可明白我的心意?為何還是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