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正裝的尉遲淩風卻是一臉的平靜。
他的臉上還有著日夜兼程趕路的疲憊。
昨夜才剛回到京城,今天一早就接到三皇子宣召進宮的諭令。
看來他是早就已經在等著自己回來了。
看著一臉擔憂的洪叔,尉遲淩風原本冷酷的臉柔和了不少:“洪叔,不要太過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相信三皇子短時間內還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就放心吧。”
讓他安心的事,回來京城後發現,洪叔已經遣散了府裏的下人。
隻有幾個原本就無家可歸,現在也不願意離開的老仆人在。
洪叔聽到他的話,臉上的擔憂更甚了:“侯爺,你就不該回來,你應該留在公主身邊,為何偏偏要執意回來送死呢?若是連你也出事了,老奴如何向老侯爺和夫人交代啊!”
說著說著,已經老淚縱橫。
尉遲家就剩下侯爺這麼一個血脈了,當初他在老侯爺和夫人臨終前答應過。
要好好照顧侯爺,要看著他娶妻生子,可如今……
看著洪叔老淚縱橫的樣子,尉遲淩風的心裏有些內疚。
歎了一聲安慰道:“洪叔,別哭了,相信爹娘知道了,不會怪你的,畢竟先皇對我們家恩重如山,咱們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啊。”
洪叔豈會不知道這些道理,抬手擦了下眼淚,道:“老奴知道,侯爺,時間差不多了,你,可要萬分小心啊!老奴在家裏等著您回來。”
尉遲淩風沒再說話,而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對著三皇子派來的人冷冷的道:“我們可以走了!”
雲看著神色平靜的尉遲淩風,恭敬的道:“侯爺請!”
洪叔跟著走出門,看著隨雲離去的侯爺,輕聲的說道:“侯爺,您可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啊!”
尉遲淩風隨著雲他們來到前廳,意外的看到了好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上前看著他說道:“影,你怎麼來了?”
蕭影的臉上掛著笑容,但還是難掩一絲疲憊和擔憂。
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雲,微微點了下頭,才看著他說道:“當然是來看你了,怎麼?這就要進宮?”
尉遲淩風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對他說道:“影,麻煩替我多照顧一點洪叔,他年紀大了……”
“淩風,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兄弟,這些事情還用你說,快去快回,我在家擺好酒席等你,回來之後,我們不醉不歸。”蕭影聽著他像是交代遺言一般的話,立刻打斷,笑嘻嘻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
尉遲淩風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點了點頭:“好!不醉不歸。”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顏蘇蘇這幾天總有點心神不寧,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
而她也沒時間去細想,薛東陵的事情雖然結束了。
可秋試才剛剛開始,蘇傲天推脫說這個主意當初是她想的,所以這後續的一切都該由她來負責。
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以至於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畢竟秦國已經很多年沒有開科舉,這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來。
比如試題啊,規定啊,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總之這幾天,顏蘇蘇忙得就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一刻都停不下來。
每晚都很晚才休息,每每一沾床,還來不及想什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薛東陵最後的下場當然是殺頭。
蘇傲天仁慈,隻殺了他一個人,不牽連他的家人。
不過,他的家人必須離開炎都,永世不得踏入炎都一步。
這日,顏蘇蘇托著疲憊的身子從管理這些事的戶部回到寢宮。
“累成狗了,父王真過分。”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顏蘇蘇嘟著嘴不滿的抱怨著。
一旁的錦秋和彩珠看著公主累及的模樣,心疼壞了。
一個幫她更衣,一個幫她擦臉。
錦秋看著公主快閉上的眼睛,還有眼簾下的一點點青黑,也有些不滿的抱怨道:“王上怎麼能這樣呢?萬一累壞了公主怎麼辦?”
彩珠聽到錦秋的話也在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見公主已經睡著了。
於是抬手對著錦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輕手輕腳的幫她蓋好被子就走了出去。
轉身發現夜凜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封信,於是皺眉道:“公主已經睡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夜凜眉頭微微皺了下,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信。
然後默默的收了起來,不管這信裏有多緊急的事情,都不能打擾公主休息。
而他收起的信封上,有一個熟悉無比的名字——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