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連葉田發出那個大膽的邀約的時候,鬱瑙立刻就明白了這位冒牌女王的意思——她不過是想將那個男人至於自己的保護之下罷了。這種心情鬱瑙能夠理解,但是卻絕對不合適:“女王陛下,我深知您的慈愛,但是,請仔細斟酌,這個男人或許很危險,並不適合被留下來。”
“是麼?”赫連葉田的手仍沒有從鬱瑙的手腕上放下來,反而更加用力了。即使是女人,但赫連葉田也知道,自己現在至少將鬱瑙的手掐出了一片青紫,而那根掌握著命脈的血管,也正在她的指甲之下跳動,“鬱瑙丞相,我實在看不出這個男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盡力保持著微笑,製式的,表現在臉上的笑容,“他不過是一個偶然認錯人的男人罷了。也許,他尋找的那個姑娘對他很重要,所以才會如此急迫。”
“他已經衝撞冒犯了您。”鬱瑙強調著,“這樣的罪行沒有論斬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了。而且,”鬱瑙淡淡的微笑著,遠比赫連葉田的微笑更加的蠱惑人心,溫暖如雲,“歹人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有時候一些奸邪也可能以翩翩君子的形象出現。”隻不過話語完全沒有溫暖的意味就是了。
“我是女王!”赫連葉田強調著,寄望能用這個身份來壓製一下,雖然她知道未必會成功。這個年輕的丞相並不畏懼死亡,即使她早就用這個來威脅他了,可他仍表現出了自己的強硬的一麵,反而讓赫連葉田束手無策。
“是的,我的陛下。”鬱瑙向著鳳輦鞠躬,做出謙卑的樣子來,“您是女王。我們都知道,您的慈愛惠及所有。然而,有時候您的心太軟了,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赫連葉田的眼睛瞪得滾圓,與鬱瑙對峙著,兩個人誰也不肯讓步。她怎麼可以放任卓傾瀾一個人在異世界生活,麵對那麼多未知的危險。
卓傾瀾聽著麵前兩人親昵的對話,即使在爭執,那兩個人也是和煦的,微笑著。尤其是那位女王,更是一直拉著身旁人的手,怎樣都不肯放開。這一定是幸福的一對,甚至不會像他和葉田一樣爭執起來的時候大吵大叫摔東西。那兩個人總是彬彬有禮的,“相敬如賓”這個詞一定是用來形容他們這樣的吧。
“陛下,”卓傾瀾一聲歎息,心底淒苦,葉田,在哪裏呢?是也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還是仍然在他們的世界?他知道,因為那個事故,他與死亡有多麼的近,也許,這是個死後的世界吧。他永遠也不會忍心看到有人為了他爭執,何況還是如此恩愛的一對璧人呢,“請原諒我的魯莽,我深深的向您致歉。”
“不,你……”赫連葉田立刻知道了卓傾瀾後麵的話,她太了解這個人了,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做什麼。隻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來阻止才好。
“感謝您的慈愛。”卓傾瀾還是比赫連葉田快了一些,“實在抱歉因為我而讓您費心了。作為一個異鄉人,實在不敢叨擾,還是,就此告辭吧。希望,您能夠幸福,希望,您的國家可以繁榮昌盛。”
卓傾瀾的祝福,聽在鬱瑙的耳朵裏簡直就是一種諷刺。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聽起來似笑非笑。
“你,有可以去的地方嗎?”赫連葉田明知道答案,還是問了出來。
卓傾瀾感激的笑了:“是的,我有。”那種從眼底漾出來的感恩,讓每一個附近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誠意,“多謝陛下。”他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赫連葉田愣住了。他有可以棲身的地方?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找到了可以棲身的地方了嗎?是在哪裏?和什麼人一起?不,一定又是他對別人的關心體諒,才促使他說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