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總是溫潤爾雅的男人,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時,他就是這副模樣。嘴角帶著暖暖的笑意,聲音總是那麼的溫柔。
哪怕此時此刻,我用槍指著他,他也依舊是這副模樣;哪怕此時此刻他的胸膛鮮血直流,他的笑依舊沒有隱去。
他愛我。我知道。
隻是我是魔鬼,一個沒有情的魔鬼。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一場陰謀。他不知道,他曾經牽過的手早就已經沾滿了鮮血,甚至,在遇上他的那一天,我的手剛剛剝奪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是一個魔鬼,沒有感情的魔鬼,因為的身體裏流淌著一個沒有心的魔鬼的血液。
看著他,我想到了我的母親。
在我的記憶裏,她很美,美的很空靈,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秀。
在我的記憶裏,她很寂寞。她總是在寂寞的時候彈著古琴,然後輕吟著一些帶著濃鬱寂寥的詩句。
在我的記憶裏,她總是在等,等著哪個深愛的男人突然來看她一眼。
她是我的母親,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她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從小就受著良好的教育。
她的一生沒有做錯過什麼,唯一做錯的就是認識了一個不該認識的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
十八歲,豆蔻年華,少女的情懷初開,她開始了她錯誤的一生。
為了那個男人,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未婚先孕,她不容於家教甚嚴的本家,但是哪個男人早就已經有了妻子,我的母親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對他而言,她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母親的驕傲使的她沒有告訴他懷孕這事,她一個人撫養著我,直到我十二歲那年,她病入膏肓為止。
那個男人是個魔鬼,沒有心的魔鬼。
我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時,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早就過了哭鬧著要爸爸的年齡,所以見到他時,我並沒有什麼所謂的父女之情,我就像是看一個普通的陌生人一樣。他不過是和我有了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當然,他也是一樣的。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他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的身份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件等待評估價值的商品而已。
作為一個私生女成長起來的我,早熟的可怕,心智早就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同齡人。
我的母親像他提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要求-----把我撫養長大。
他答應了,也的確做到了,隻是以他的方式。
對他而言,有用的不是一個女兒,而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所以他很努力的培養我,就像培養他的手下一樣。
六年的教育,我成了他手下最優秀的殺手。
女人有時候是一件很好的武器,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漂亮,一如我的母親一樣。
我很像她。
我可以像她那樣擁有出塵的氣質,宛若女神不可褻瀆。
但是我也可以很嫵媚,讓人心癢難奈。
也可以是楚楚可憐,需要疼惜的。
我可以是多種多樣的,但是唯一不變的是我是帶來死亡的。
這就是我的父親的撫養。
我的嘴角帶著媚惑的笑,眼神帶著挑逗的意味望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我的右臂抓住鋼管,臨空旋轉而起,或是下腰,劈叉,我力求每一個動作的完美。
音樂曖昧,舞蹈曖昧,我的眼神和微笑更加曖昧。
我媚惑著他。
然後在舞蹈中,一步跨坐上他的身體。
他的氣息已經淩亂了。
我的嘴角浮現出似笑非小的弧度。
在他專注在我的身體時,我摘下耳朵上那菱形薄薄的耳環,手輕巧地劃過他的脖子,就像是撫過一朵鮮花一樣的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