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爻一家在九十五年便被無知的村民殺害了。即時是在現代社會,都會對這樣的孩子抱有一種偏見。這緣於一種對未知事物的害怕,懷有缺陷的孩子,不僅是自己會痛苦,他的父母也會。後麵的這些事情都是紅爻臨走前告訴我的,因為當時的情況過於慘烈,學校方麵便封鎖了消息。在紅爻死後的十九年,T大學校擴建,村民們認為這種行為是掠奪,因此反抗起來。當時一個學生因為好奇,偷偷溜入他們的祠堂,把四麵相帶走,卻不慎放出了紅爻,造成了那場血案。”
“然後呢?”月華繼續問著,它慵懶地伸著貓一樣的懶腰。此刻隻有它最悠閑。
杜雨潔呆呆地看向威廉,他笑了笑,繼續說:“學校方麵自然也察覺了這些,便建造了大禮堂意圖鎮住紅爻。那間倉庫就是放置四麵相的地方,也就是原來祠堂的所在地。”
“所以她恨這裏的學生,盡管找不到當年的那個了。”杜雨潔接下去說。
威廉點點頭:“被血汙染過的四麵相,沒過十九年便會力量消退,所以她就能跑出來……”真相大抵如此,威廉說完,舒了一口氣,這也是他第一次降妖伏魔。紅爻這個雙麵女鬼的確妖力強悍,若非是在四麵相壓製的條件下,他依然是勝算不多的,回想當時的情形難以置信自己怎樣熬過來的。
“那麼現在紅爻怎麼樣了?”梅若雲問道。
“已經送她去十殿閻王處審判了,過不多久就會按其功過入六道輪回。”威廉回答。
她終於走了嗎?一個女鬼讓如此多的人喪命,封鈴的,笛子的,她的這些好朋友就這麼一個個去了,到底是為什麼?是自己災星嗎?隻能給朋友帶來災難……正如威廉的伯父所說,所有的恩怨牽連都是彼此相互循環圍繞的,隻有在一個源頭截斷才能逐漸把世間變得太平。
“你還在想袁心笛的事情嗎?”威廉問,他有些在意這個女孩子。
杜雨潔不說話,半哭而笑,那樣子可憐巴巴的。梅若雲安靜地看在一邊,有些難過。路家雲喜歡過杜雨潔,可是一直在杜雨潔身邊的卻是威廉。杜雨潔和威廉兩個在一起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畫麵,永遠那麼和諧,沒有爭吵,不會打鬧,比老夫老妻還要平靜溫馨。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一個忘記了另一個,一個還要裝作不認識他。也許告訴威廉真相更好,可是她說不清會不會有什麼反噬作用,這些她不懂,——梅若雲無奈地看,為這兩個人可惜。
威廉依然盯著杜雨潔,他好奇她的難過。“嗯,沒事。”杜雨潔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忍了好久,終於她看著桌上的零食說話了,“我餓了。”邊說著,便流下眼淚。她狼吞虎咽得吃,似乎餓了很久很久。
威廉皺了皺眉,總有種錯覺,覺得這個女孩子的魂靈是虛無飄渺的,觸碰不到,——可是她是個活人啊!他搖搖頭,摸了摸額:大概是體力透支後的錯覺,於是默不作聲地坐著。路家雲瞪了一眼威廉,氣鼓鼓地幫杜雨潔把零食一包包撕開,——這些本來都是威廉熟悉做的事情,現在對於他卻顯得如此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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