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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都是一樣的。嗬嗬,都是一樣的。”匍匐於地麵的紅爻摩挲地麵發出沙沙聲,她的眼睛似乎已經被打瞎了。她尖叫,嘶啞的聲音好像是從一個破鼓中發出:“全都把我當做怪物!全都是為了利用我!”

威廉手臂並不動作,隻差金錫杖空中飛舞,那杖結結實實地打在紅爻身上,發出“噗噗”聲,就像對待窮凶極惡的囚犯一般,——這種懲罰的方式,就是杜雨潔也受不了。紅爻卻還在笑,讓人毛骨悚然,髒兮兮的血一片一片地撒落,地麵也似黑了一樣。麒麟發出一聲長嘯,振發出波動把紅爻在地上掀翻在地,她吐出一口鮮血的同時另一張臉尖嘯著。

這個時候大家實在想不出來在威廉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統統腦袋裏亂成一團,胃裏麵幹嘔著。杜雨潔想起,如果是以前的威廉,斷不會如此狠心決意;縱然偶然默然冷淡,也並非絕情的人。路家雲道:“威廉,你做什麼?快帶我們回去!”

隻見威廉臉色陰鬱,拂手一揮,路家雲騰地竟然一下坐倒在地上,發出好大一響聲,他疼得臉都變色了。大家轟然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威廉!”此刻,眾人莫不懷疑威廉是不是被什麼迷惑了心魂,竟然會對路家雲下手。兩個女生連忙去扶路家雲。杜雨潔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威廉:你到底怎麼了?

“久困孽緣之處,爾等也並非善類!”威廉作勢欲用金錫杖招呼過來,看他的樣子竟然似不再認得杜雨潔等人,大家紛紛覺得心裏一陣冰涼。

那金錫杖來勢匆匆,眾人躲閃不及,隻見一根金燦燦的尺杖直奔眼前,呼呼有聲,頓時都驚出一身冷汗,覺得即使之前沒有殞命紅爻之手,此次在威廉手上也不會有什麼善果。

此時猛地聽到奇奇熟悉的咕嚕咕嚕聲,還沒看見它的身影,一瞬間白影環抱住了三人,好一番溫暖的感覺。光環中杜雨潔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問著什麼事情,——她懷疑這是幻覺。威廉在喊奇奇:“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頓時一個大爆炸直接迎麵襲來,她便失去了知覺。

杜雨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三點聆屋的座位上,——正是他們平時一貫坐的地方,隻是此時少了些人,顯得如此空空蕩蕩。她抬起頭看周圍,空蕩蕩的三點聆屋裏路家雲在,梅若雲也在,都沉沉地睡著,仿佛在一場好夢;可是威廉呢?笛子呢?想起之前的遭遇,似乎是做了場噩夢,杜雨潔的心還在怦怦地亂跳,——可是一身的塵土卻暗示著他們遭遇並不平淡。杜雨潔有些擔心,她揉揉眼睛,透過玻璃窗,外麵已經天黑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杜雨潔回頭看,正是個溫潤的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裏,眉目間頗有些酷似威廉。她略微紅了紅臉,不知所措地站起來,卻被老人示意坐下。他端了杯咖啡放到杜雨潔麵前,自己也坐到她麵前,似乎在等她說話。

“威廉呢?”杜雨潔怯怯地問。她有種預感,這位老人可以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事情。還未等老人搭話,咕嚕咕嚕的聲音,一隻形似小狗的動物竄了出來,跳到老人的膝上。杜雨潔一時錯眼:“奇奇?”

“奇奇跟威廉出去了,”老人嗬嗬笑笑,“都還是小孩呢。”說著,老人抱起膝上那呲牙咧嘴的小東西:“它是我的小跟班啦,叫月華,脾氣比較差一點。你是第一次見我,我是威廉的伯父。”他說著把月華抱起來,那小東西咕嚕咕嚕地對杜雨潔瞪著一雙清亮的眼睛,咧了咧嘴不知是不是在打招呼。看那凶悍的樣子,這小家夥的脾氣不是一點點的壞。杜雨潔仔細辨認之下,的確如威廉伯父所說:奇奇的毛是雪白色的,而月華則是淡淡月牙黃。老人把杜雨潔上下打量了一番,頗似滿意又遺憾地笑了笑:“你的確應該記得奇奇,因為是它救了你。”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杜雨潔不解。回想昏迷之前,確實有麒麟的聲音,不過這其中的經過她並不能想明白。

“唉,”伯父微微一笑,卻不知包含多少無奈,“你可聽說過地藏菩薩?”杜雨潔想起之前印象中威廉口中所念之詞,微微點頭。伯父微微頷首,料想威廉的性格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杜雨潔,“地藏菩薩,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密藏,故名地藏。此菩薩在釋迦牟穆尼佛滅度之後,彌勒佛未生之前,擔負救度眾生的使命,甚至發出‘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誓願,故被稱之為地藏王菩薩。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些話?”

“地獄未空,誓不成佛?”杜雨潔愣了愣,這八字在腦海中隱隱有些印象:威廉當時似乎說過這話,難道這有什麼關係?回想起威廉當時的反常,她心裏頗為難受,想要直接詢問他的情況,可又不知道怎麼打斷現在的話題。她不解威廉的伯父為什麼會突然和她談起“地藏菩薩”,同時又問這個問題,隻得搖了搖理不清出線索的腦袋,無奈地笑。

月華在一邊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眼神有些不屑地看著杜雨潔,突然從嘴裏吐出字來:“你放心吧,威廉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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