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tortional Love(1 / 3)

上海是我出生的地方,但它卻不是一個適合我的地方。它發展速度太快,從來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每回,當我拎著書包走在街上,看見形形色色的人群不斷地在同一時間出現,不斷地做著同樣的事,生活重複再重複,我總是暗自發誓:

我將來一定要離開這個城市,去尋找一個真正適合我,裝地下我的地方。

忘記自我介紹,我叫季小南,目前已經脫離了幼稚的高中生活,以差強人意的成績進入了一所民辦大學。

我的生日是4月5號,一個很不吉利的日子,我拒絕過生日。在我懂事以後,媽媽曾經為我慶祝過一次生日,看到桌麵上那雪白的奶油蛋糕,我竟然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墳墓,那昏暗陰森的地方,在一個個小小的墓杯底下埋藏著腐爛發臭的屍體,忽然伸出一隻幹瘦粗糙,已經焦黃的手……我當然了解現在的墓地裏埋的都是骨灰,但每次我過生日的時候,別人卻在上墳,這感覺就好象是……我在墳墓上麵吃蛋糕一樣,讓我惡心反胃。

這後遺症讓我至今沒有再過生日。

其實我原本考上了一所鄉校,但媽不同意讓我去那裏讀,她說一個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是住不慣鄉下的,那裏很不方便,她原來也是從農田裏走出來的,在上海住了三十年,她說現在已經不習慣鄉下的生活了。其實我知道她是對我小時候的事一直心有餘悸: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隻是大概地記得,那一年我還很小,媽帶我回鄉探親,我和那裏的幾個小孩子下田玩耍,鄉下的幾個孩子總是讓著我,這使我們這種城市裏長大的孩子有一種不好的優越感。

在嫩黃的油菜花田裏,所有的油菜花都長地老高老高,跟我一樣高,讓我和他們逐漸走散了,等我發現迷路的時候,我害怕地哭了,然後傳來一陣笑聲,我以為是他們來找我了,便走上前撥開擋住我的油菜花,看到一個和我一般高的女孩子,穿著一件很漂亮的花裙子,她回過頭來衝我笑著,我隻是覺得她長地很麵熟(其實現在想起來才知道她原來長地和我一模一樣)她朝我伸出了手,我們就一起玩。忽然間來了很多的村民,帶頭的人是我大伯,他馬上衝過來把我抱走了……之後等我醒過來,便發覺自己躺在媽的懷裏,媽緊緊地抱著我,像一鬆手,我就會掉了似的。

之後我便不再被允許去鄉下了。

記憶裏的事誰能說地清楚,尤其那時我還小。我沒有問,問了媽也不會告訴我,也許這一切都不存在吧?但她確實不再讓我回鄉下這是事實。

現在想來,我寧願當初去那所鄉校,也不願意上那個民辦大學。它就在這個城市中,但請數我隻能向你保密,稱它為a校吧!

它離我家不算太遠,所以開始我並沒有住校的打算。

去報名登記的那一天,我遲到了。我一走進那裏,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好,隻是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做登記的是位女性,之後才知道她更是我的任課老師。她對我的遲到顯然很不滿意,她不停地打量我,然後用一種很不耐煩的語氣說:

“小姑娘讀不好書,才混到這裏來,早知道嘛就用工一點呀,也不用到這種學校來了,還可以為家長省錢。”她不斷地抱怨著我的遲到害她晚了十分鍾下班。對我本人更是從裏到外地批評了一遍:“現在天氣又不熱,幹嘛穿那麼少?要好看就不要來讀書,呆在家裏吃吃喝喝算了。”

顯然她對我的第一印象很壞,因為我報名的那天穿著剛買的緊身背心和迷你裙,又花著一臉的彩妝,還不止這樣,我穿著涼鞋的腳上還塗了紫色的蔻丹。這讓她以為我是一個不正經的女孩,因而看我的目光很不順眼。當然一開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不應該把高中的壞習慣帶進新的校園來,高中結束後,我還發過誓,要改掉以前的不良習性,重新做人。不知道怎麼了竟在報名的那天就露出了尾巴,哼哼……

我們這一屆的學生人數少地可憐,總共也就隻有三個班級而已,真不知道是今年的大學生都太過優秀,還是我們太差了。我在二班,頂多也就趕上一個中等而已,這個班級半數以上的學生都染了頭發。當我第一天走進這個班級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壓力,班級很吵,聽課的人幾乎沒有,還有不少的男生衝我吹口哨……這就是我一直期待的大學生活?我簡直不敢相信,也許失望大於希望吧?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告訴自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凡事不該想得太好,得過且過即可。

我放眼望班級想尋找一個…嗯…不太吵的位置。終於看到角落裏坐著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子,她有一頭很漂亮的黑發,及腰。她穿著一件幹淨的藍格子襯衣,搭配一條深藍色的裙子,一個人靜靜地看書。也許這才是我心目中的大學生的形象,但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她卻顯得與班級格格不入。

她很孤單,周圍那一大票的人都是成群結隊,她卻被排除在外。我走過去問她:

“你身邊有人坐嗎?”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張清秀漂亮的臉簡直讓我窒息。

“沒有,你坐吧!”她顯得很友好。

她叫唐玉,是二班的班長,是那個凶凶的班主任欽定的。雖然一開始,她對我們所有人都不了解,但她在這個班級裏唯一看好的就隻有這個唐玉,其實靠第一印象來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我認為那是極其愚蠢的一件事,通常在看中的一百個人中,好的往往隻有那麼一個。但似乎她有看人的本事,還是老天特別眷顧她?唐玉就是唯一那一個好的。要怎麼說呢?清新脫俗,有著一股與世無爭的味道,在她的旁邊呆久了才知道原來她的成績很不錯。